刘雯惊恐的摇了摇头。
“刘雯,说好听点你是理智,说难听点你只是贪生怕死。”代晴怒目而视,讥讽刘雯。
刘雯也不气恼,轻轻冷哼“我确实怕死,但总强过你送死。”
“别吵了,我们先小心往城中心靠近,那个屠夫城主到底把叶穆怎么样了。”秦傲武打断了两个女孩的争吵,起身钻进了一条隐蔽的小巷,小心翼翼地朝海枯城中心方向走去。
两个女孩也知道大局为重,停止了争吵默默跟在秦傲武身后。
桃不悔静静坐在叶穆身旁,就像是面对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倾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苦楚。
“我接任海枯城城主之位一百三十六年。”
“日夜操劳,不眠不休。”
“历代城主都是被这座城池禁锢的傀儡”
“将神魂与‘枯眼’融为一体,每日每夜遭受劫火焚心之苦。”
“足足一百三十六年。”
“说不是担心付敏难以承受这份痛苦,我早已让位给她。”
“她很努力,廉洁奉公,造福百姓。”
“”
许多事情,只能被藏在心里,有时候正是因为在乎彼此,才会产生隔阂,才会发生分歧。
许多时候,我们都想为对方好,但实际上,却在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对方。
桃不悔也说不清楚自己对付敏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或许曾经自己还喜欢过她。
但是如今,桃不悔的心中只装着一个人,那便是唐忞。
在他发现付敏杀死唐忞得那一刻起,所有的愧疚所有的情谊统统烟消云散。
如今他对付敏,只有恨,滔天的恨意。
叶穆浑浑噩噩,他的心脏、他的四肢都被利物刺穿,难以愈合,桃不悔的声音却清晰无比一字不漏的传进他的脑海里。
“三年前,忞儿出现在海枯城外,她身受重伤被人送到我的府内,她是海岸森林深处梅花鹿化做的精怪。。”
“”
“罢了不提了”
桃不悔轻叹一声,默然无语。
四日四夜,叶穆被桃不悔钉在‘承夜台’下整整四日四夜。
恍惚中,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一只野鹿,在恐怖的原始森林之中艰难的求生,每日每夜都在躲避着天敌的追击。
似乎有一个空灵悲伤的女子在他耳边说“救救不悔”
救他?
疯了吗?救这个屠城的疯子?
拜托你救救我吧。
鲜血从台顶缓缓流下,在空中‘枯眼’的照射下,暗红的血液妖艳诡异,污浊了祭祖的纯净楼台。
“你们藏着就是,我要去救他。”代晴决然离去。
“我还得靠他帮我复活苏玉。”秦傲武看了眼右手手腕上的骨镯,轻叹一声,跟在代晴身后。
刘雯内心纠结无比,她犹豫了半响,终于下定决心,快步跟在两人身后。
血染的承夜台犹如华丽的刑场,被宣判了罪行的叶好似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耶稣诚然担当人们的忧患,背负人们的痛苦,叶穆宁可接受非人的折磨,也不愿说出伙伴的下落。
桃不悔也不曾拷打过这个顽强的男人,他钦佩叶穆不屈的意志,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放走叶穆这些外乡人。
这是一场祭祀,他要拿全城的生灵祭祀逝去的爱妻。
叶穆身上的血液一刻不停地从身体上流下,顺着螺旋的阶梯向下滑落,代晴三人踏上了已被鲜血浸满的承夜台,犹如踏上了执法的刑场。
桃不悔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看向脚下缓缓登台的三人,轻声道“你们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