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常年待在古墓之中,古墓内不见日光,全靠油灯照明,不分昼夜。小宝白日里皮累了,此刻已然睡下。她则甩一根绳索,一边挂在窗棂,一边挂在门扉,躺在绳索上练功。屋里点着油灯,不甚亮堂。
人常说灯下看美人更添三分姿色,莫不是因为光线不足,脸上斑斑点点看不清楚。这凝霜天生丽质,倒也无需多此一举。她一个周天修炼完毕,外边已亮起了鱼肚白。小宝睡得早,醒得也早。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左右手各伸出一只手指,在墙上乱写,也不知在写什么。
凝霜睁开眼来,坐于绳索之上,问她道“小宝,你这左右互搏之术还未掌握熟练么?”小宝嘟着嘴巴,停下习练,道“画图倒也不难,左右手各自书写诗句,也太难为人了。大师姐,我为何总是写不规整呀,也不知娘亲为何叫我从小习练这门奇怪的功法,练着又累又无趣。”
凝霜虽天资聪颖,却是怎么也学不会这门功法,所以无法指教与她,便说道“这左右互搏之术乃是一门奇功,近些年来也只有你这个小娃娃能习练一二,旁人想学还学不会呢。你一定要好生练习,一旦练成,将来武功必定远超其他师姐。到时候你若是想出古墓啦,师父绝不会拦着你的。自是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得,岂不自在逍遥?”
小宝撇着嘴重新书写,口中说道“不对呀大师姐,我听娘说原小酒就学会了这门功法,而且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呢。”凝霜惊咦一声,道“你之前便认得原小酒么?”小宝道“似乎是见过一面的,隐隐约约记不清了。好像是小宝两三岁的时候吧,娘亲带我在玉女湖捕捉小雀,有个白胡须老爷爷领着他来,期间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记不起来了。我听娘说自那之后我娘就会经常去见原小酒,似乎是给他疗伤呢。”
二人在屋里的谈话早已被人听进了耳朵里,这人是一个道士,全真教道人孙诚林。昨日入夜时分,清河堂张氏子弟张云之与天水堂秦氏子弟秦希姗联袂登山,说是有要事相告。孙诚林是全真教长老之下第一人,得到门人通知后亲自接待了这二位姑娘,从她们那里得到了古墓派弟子的消息,这才赶来探个究竟。
孙诚林并非鲁莽之人,他躲在隔壁客房内仔细聆听,没有立刻动手。这边,凝霜和小宝讨论左右互搏之术,倒是没有出乎孙诚林的预料,暗道“左右互搏之术是我全真教武学,全真教前人与古墓派有些渊源,他们也有这门功法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学,游戏罢了。”
咦,他们怎会认识原小酒?孙诚林听到原小酒名字,不由蹙眉。前些天风蚀谷有位少年郎走失,名字便叫原小酒。孙诚林之所以听过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原小酒是他亲传弟子许致行的发小玩伴,许致行那日哭哭啼啼地跑来他身边,跪在他面前求他帮忙寻找原小酒。
这几日他并未下山,却也给山下的几位弟子送了信,叫他们关注一下风蚀谷原家少年走失事件,帮忙寻找一下那个名叫原小酒的束发少年。此刻竟不想在古墓派的弟子口中听到了他的名字。仔细一听,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之所以离开古墓,似乎就是应了师门之命寻找原小酒的。那原小酒不过山村少年,古墓派为何要寻他?孙诚林实在不解。
又过了片刻,屋内凝霜和小宝的话题转到了前阵子恶人大闹全真教的事情上。这些事她们自然是近些时日才听说的,小宝道“大师姐,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是咱们大闹全真教,打伤打死了好多人吗?”凝霜道“怎么可能。定然是谁人冒充我古墓派弟子,稍后我送你回去,便把这件事告诉师父,让师父定夺。”小宝又道“大师姐,全真教的道人武功很差吗?”
凝霜凝眉细想,道“不甚清楚,总之没有咱们古墓派武功高明。我听师父说,咱们古墓派的武功最最克制全真教武功呢,不管是剑法、掌法、内功、轻功,都压它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