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下了一整夜的雨,小河水满而溢,河边青蛙呱呱叫着,很是有趣。
秦希姗见周围无人,竟是脱掉皮靴与足衣,举着油纸伞跑去河边踩水。张云之叹道“你好歹也是……”秦希姗单手叉腰道“不许你说!本姑娘偏要这么干,反正也无人看着,怕什么。难道云之姐会跟别人学话,说我堂堂名门大小姐,光着脚丫踩水玩儿么?“
张云之笑着不答。秦希姗玩得不亦乐乎,竟是丢掉油纸伞,提起衣裾往深水里走,说是要去捉鱼。但见她一手提裙,一手伸进水里抓来抓去,不时传来欢笑,道“云之姐你快来,这水里好多鱼虾,你看!”她举起手来,那指肚上夹着一只豆大点儿的小螃蟹,可爱至极。
张云之道“你莫要再往深处去了,小心溺水。”秦希姗道“我水性好着呢,怎会溺水。”她话音方落,忽然拧起眉头,原是她在水里摸到了软绵绵的东西,似乎是麻质衣物。
秦希姗放下衣裾,双手同时抓住水中的衣物,发力向上提起,但见一具尸体被她从水中提了出来,顿时吓得她怪叫一声,身子向后倒去,哗啦啦摔进水里。
张云之于岸边看到,赶忙丢开油纸伞施展轻功去救,便见那秦希姗于慌乱之中竟是抓住了那具尸体,好似将尸体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扑通扑通呛了几口水。张云之下水将她拖上岸,连带着那具尸体也被拖了上来。
二人身子沾了水,今日阴雨,哪怕时值立夏,天气仍旧有丝阴凉。秦希姗内息薄弱,被冻得瑟瑟发抖,不住地打着喷嚏。二人本想赶快回去,却见那具尸体竟是自行站了起来!
秦希姗嘴唇发紫,嘴角还在不停吐着污水,一见那尸体忽然活过来,吓得她一屁股坐在泥地上,竟是呜哇一声哭出声来。张云之则立马抽出佩剑,道“你是何人!”
那人看模样七八十岁,脸上布满褶皱,胡须足有一尺长。披头散发,睡眼稀松。他起身后眯着眼看向二位姑娘,便揉着通红的酒糟鼻,从湿漉漉的衣服内衬里掏出来一支巴掌大的酒葫芦,拔掉塞子呼噜噜喝了两口,径自离开。嘴里还嘟囔着“这醉梦生果然不愧天下间最烈之美酒,后劲儿十足,后劲儿十足!”
张云之看他走了,赶忙扶起哭鼻子的秦希姗,便听秦希姗吸着鼻子道“吓死我啦吓死我啦,我以为是死人。这人真奇怪,怎会睡在水里边?”张云之道“许是喝醉了不慎落水,莫要管他,咱们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当日傍晚,张云之二人正在院子里研习武功,忽听得院子外边吵吵闹闹,便携手前去查看。打开院子门,看到院墙下围着七八个人,都是张云之的本家叔伯婶娘,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那些围观之人发现张秦二人过来,连忙施礼叫一声“大小姐好,秦姑娘好。”张云之领着秦希姗回礼,开口问道“各位叔伯,出了什么事?”
人群散开一些,便见那墙根儿处有一个耄耋老者,雪鬓霜鬟,皓首苍颜,两只深陷的眼睛紧紧闭在一起,靠在墙根上似乎是睡着了。一人说道“大小姐,这人没有一丝气息,该是已经死了。”
秦希姗看到那人模样,惊呼一声道“又是他呀!”张云之则蹲下来试他鼻息和脉搏,果然如同本家人说的那样,真的死了。她便和众人道“各位叔伯婶娘,死者为大,安排人将这位老者送去义庄,好教家人认领。”
“好的,大小姐。”人群中出来两个中年汉子,试图去架起老者,却怎么也抬不动,张云之诧异道“怎么了?”那两个汉子纷纷言说“好生奇怪,这老头实在太重,我二人竟是抬不动他。”
又有几人不信邪,终究还是抬不动他。不多时便聚过来许多百姓,且惊动了张家族长张名舟。众人见族长过来,便让开一条路来,张名舟沉声道“出了什么事,为何都聚在此处?”他话音方落,打眼见到了靠在墙根儿的老者,竟是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躬身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