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派的藏书馆乃是江湖之中唯二向非本门弟子开放的藏书馆。三层高的藏书馆层楼叠榭,错落有致。门户上雕梁修筑,钉头磷磷,高下之间尽数挂着大红灯笼,每只灯笼上都写着一个浓厚的“张”字,将整栋楼映衬的光芒万丈。
从那“张”字灯笼便能瞧出,这又是清河堂张家的手笔。清河堂如此做,自然是想将自家与武当派牢牢捆绑,以此稳固江湖地位。
秦希姗道“哇,好漂亮。”张云之道“比起训诂堂的藏书馆来还是小了一些。”秦希姗道“怎可如此作比,训诂堂的藏书馆又没有武学典籍,便是修的再壮阔,也比不了各门各派的藏书馆,更加不能与武当派的藏书馆相提并论。云之姐,咱们进去罢!”
进入武当派藏书馆,外边的模样已经让秦希姗惊叹连连,哪知里边更加浮华,似乎有些不符合武当派的教宗,但谁叫如今武当派的掌门人是张家人呢,且门内记名弟子有大半也是张家人,虽然某些人或有微词,却也拦不住他。
外边已然天黑,藏书馆内灯火通明。哪怕是完全镂空的建筑中庭也映照的如同白日。但见藏书馆里的人要么伏案读书,要么肃坐练功,要么在书架之间轻盈而走,真个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明明是济济一堂的景象,却丝毫不显纷乱。
秦希姗本是跳脱性子,来至此处仿佛变了个人,她轻抿薄唇,脸上带笑,步履轻盈地走向一排书架,取了一本不知名姓的古朴丛书,端坐一旁认真看起来。张云之暗暗摇头,径自登上只有本门弟子才能进入的二层。
二层人少,更加安静。她与几位熟悉的同门点头致意,便去书架间寻书。她近些时日与秦希姗嬉闹,疏于练功,今日晨起舞剑,遇到瓶颈,便想寻一本前人笔记,仔细翻看研究。
张云之寻了片刻,自书架上取下来一本书册,翻开来看,但见扉页上书此为我武当派创派先祖张三丰张真人自创之剑法,共计七十二路,其变幻无常,飘忽不定,修习者可根据书中文字与配图仔细钻研、演练。
这是武当派剑法中《绕指柔剑》的秘籍,其中不仅记录了该剑法的七十二路招式,并配有详细绘图。张云之仔细翻看其中两页,合上书册放于原处。这本秘籍的旁边另有两本书册,一本名曰《绕指柔剑心得》,一本名曰《绕指柔剑精要》。这二本书都是笔者自己对该剑法的心得和修炼诀窍,既然能置于此处,自是本派高人前辈所著。
张云之取了那本《绕指柔剑精要》,寻一处无人桌案,伏案细读,偶尔扬起剑指轻轻比划一番,眉开眼笑,自是从书中窥得一丝诀窍,获得一丝顿悟。
不多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说话声。这藏书馆二层只有本门弟子才有权利进入,人数不多,安静至极。这人说话声一惊一乍,传进了所有人耳里,但听那人带着质疑的语气道“你不是我武当派弟子,何敢登上二层取书?”
张云之探头望去,只见得本门师兄陆松平立于书架之间,在质问什么人。那人被书架挡着,张云之瞧之不见。陆松平一声质问,引起大家关注。张云之身边之人忽然起身走了过去。
张云之看他一眼,认得此人也是张家子弟,与她同辈,名唤张泽之。上午时候二人才在紫霄宫外见过一面,当时他与另外两位本门师兄和王岳庭在一起。
张泽之人未至声先起,道“松平师弟,出了什么事?”陆松平看向来人,抱拳道了一声张师兄,说道“我不认得这个少年,以为是最近入得派中的后辈,一问才知他不是我派弟子,也非我派居士,却来二层翻书,还看得津津有味。”
张泽之顿时蹙眉道“竟有此事。”他走到陆松平身边,看向那陌生人,问道“你是何人,是谁带你上山的,难道不晓得藏书馆二层非本派弟子不得入内么,快将手里秘籍放下!”
张云之正有一丝丝感悟,便不再去关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