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使见马郎中如同发疯一般,只道他要害死自己,饶是安抚使见多识广,多历风波,但是此时膻中穴被马郎中封闭,身子僵硬,一动也不能动,是以心下惊恐,眼睛中露出了惊惧的目光。
马郎中见安抚使露出怯意,心下越发得意,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小人自从识得赵大人以来,一直以为赵大人沉稳多计,是一位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人物,想不到大人面临生死关头,也与常人无异。嘿嘿,什么狗屁清官好官,背地里还不是一样贪婪无耻,狡诈卑鄙?!”
马郎中说到这里,狠狠瞪了安抚使一眼,转身走到身后放置的酒坛旁边,伸出右手提起一个装满酒的坛子,大步走回到石桌旁边,左手抓起铁枪头,用力在石桌上一扫,只听“噼哩啪啦”一阵乱响,石桌上的碗盘酒杯尽数落到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酒水和菜汁四处飞溅,洒在了坐在石桌旁边的安抚使的头脸和身上,使得他的模样颇为狼狈。
慕容丹砚伏在屋脊之上,不晓得马郎中又在发什么疯,双眼紧盯着他,右手握紧长剑剑柄,随时都要出剑攻击。
只见马郎中将铁枪头放在石桌之上,右手翻转酒坛,将坛中的酒水倒在了铁枪头上。随后他将酒坛放到一边,双手握住铁枪头,竟然在石桌上磨起枪来。慕容丹砚见此情形,不晓得马郎中在捣什么鬼,心中惊疑不定。
只见马郎中在石桌上磨一会枪头,便将酒坛提了起来,将坛中的酒水浇在枪头上,接着又在石桌上磨枪。如此反复了四五次,直将铁枪头磨得寒光闪闪,最后他不再向铁枪头浇下酒水,枪头与石桌磨蹭之时火星四溅,声音尖利之极,传入耳中极不受用。
慕容丹砚和安抚使眼睁睁地看着马郎中忙活,心下都是惊疑不定。半晌之后,马郎中终于停手,将枪身自铁枪枪头中抽了出来,双手握住长枪,双眼紧盯着安抚使,阴笑着说道:“赵大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般下场罢?我平白无故被你打成了残废之人,赔了一千两银子,又被流放岭南,险些死在烟瘴之地。虽说这些肉体之痛尚可忍耐,可是我冯家医馆就此消失于世间,使得我无颜再见冯家列祖列宗于地下,这笔账却是非得与你清算不可!”
马郎中说到这里,神情越发阴险,得意洋洋地瞥了安抚使一眼,接着说道:“事到如今,我不妨对你明说,世间哪有这么多凑巧之事?我在岭南之时,无一日不想着找你报仇,为此不惜将冯家秘不外传的解毒秘药的药方送给邪道人物翁千赫,要他传授我几门邪派武功,点穴术便是其中之一。我原本不懂武艺,知道没有武学根基之人若是修炼这几门邪功,虽说进境奇快,可是后患无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为了找你报仇,我也顾不了许多。仗着独家炮制的各种药物,我练成武艺之后,阴毒内力一直没能反噬于我。赵大人当年将我在刑部大堂之上任意欺凌拷打,自然知道我不会武功,虽然这次与我重逢,大人也必定不会料到我以白丁之身,已然练会了邪门武功,否则你绝对不会如此托大,放任我在你身边出没。”
安抚使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可是听马郎中说到这里,心中又气又急,后悔不迭。伏在屋脊上的慕容丹砚也是惊愕之极,暗想爹爹曾经说过,武林中有许多邪派人物,突然之间便会崛起江湖。这些人修炼独门阴毒武功,可以在几年内进境飞快,远超名门正派的弟子。只是这些邪门武功不讲究打熬根基,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虽然进境奇快,可是后患无穷。初时尚不显露危害,越到后来,反噬之力越强。这些邪派人物不是被正道高手打死,便是走火入魔,或是阴毒发作,死状奇惨无比。听姓马的家伙说话,想来他练的便是这些邪派武功。只不过他提到过的邪派人物翁千赫,爹爹和哥哥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想来只是江湖中不起眼的小脚色,入不了爹爹和哥哥的法眼罢。
慕容丹砚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