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火焰上铁锅正在烧煮,蒸出越来越浓的白汽,乳白色的汤在锅里咕嘟嘟地沸着,腥膻的肉香飘满整个房间。
赤松在水池里不断冲洗着双手,用手搓,用肥皂擦,用刷子刷,可还是觉得上面有退不去的血腥。
他把药投放进锅里,一如过去母亲在他犯病时做的一样。
可现在母亲不在了,在又一次抢夺死刑犯心脏的过程中被人踩死了。
小时候,每一次有死刑犯被枪毙,村子里饥饿的村民们就会感到过年般的高兴,也意味着母亲要用生命去和一堆红眼的男人去抢夺偏方中需要的‘药’。
尽管偏方里需要的不是成年人的,但母亲没得选,即便是不合格的‘药’,她也需要拿命去和一群饿狼争抢。
赤松出生的国家很乱,那里的政府毫无作为,人们吃不饱饭,穿不上厚实的衣服,每个冬天都会冻死很多人,每个夏天都会饿死很多人,每一次裂缝的洞开对村子来说都会是一场杀戮。
犯病的时候,母亲总会搂着他,和他讲在他们村子的东边有一个名叫九州的强大国家,那里的人们和善而勤劳,那里的真武大人们不会欺凌弱小,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不用躲在家里不能出门,人人都能吃饱,都能穿暖,鬼人永远冲不出裂缝。
赤松一直向往着九州,做梦也能梦见她,他觉得那里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天堂,人人都幸福的天堂。
但梦醒了,在赤松掐死那个给他送花,带给他唯一尊严的小女孩后醒了。
赤松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的,逃难以来的一切都要把他逼疯,让他在睡梦中做出了足以后悔一生的事情。
他把女孩埋了起来,没人怀疑是赤松干的,因为当地有很多小孩被杀的案例,但赤松还是被开除了,因为他病的实在太严重了,好在老板给他介绍了一份种菜的工作。
在那里,赤松过得很开心,经过长时间的栽培,终于可以通过努力即将获得收成,可命运似乎总喜欢和他开玩笑。
一场大雨毁掉了一切。
破旧寺庙里,赤松的病越来越严重,可他再没钱买药了,他不想死,他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偏方……
直到某一次,赤松在一个小女孩的口袋里翻出一枚他以为是个核桃的小核,当小核融入他的额头后,一切都不同了。
他成为了青铜面具。
锅里的汤还在煮,早已经成为强大真武的赤松来到了九州,这个过去他梦寐以求的天堂,可哮喘还在无时无刻的折磨他,明明所有人都说成为真武后就会好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在不停的咳嗽,剧烈的咳嗽,忍不住的咳嗽,就像以前一样!
这是赤松来到九州后第七次取‘药’了,他觉得自己玷污了这个圣神如天堂的国家,他走在街上,能看到每一张脸都是饱满的,微笑的,红润健康的,可他却在这样的国家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的,无法饶恕的干下这种事。
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被厚厚的尘埃包裹,滚成圆珠子。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止住了赤松的眼泪,脸上像是暴风雨前的密云那样急遽变化,悲伤和无助消失,微笑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开门。”
“谁?
赤松很疑惑,这栋楼不应该有人过来,
整栋楼都是他租下的,因为别的地方都需要身份证明,只有这里,破乱而又隐秘,没人会来这里查他的身份,每个晚上,他翻过楼道里的铁栏栅来到屋顶,屋顶上咫尺阴影,万里星光,远眺总能看到灯火通明的市中心,就像蛾子向往着光明。
“开门,查水表的。”
“还没到月底。”
屋外的人沉默了一下。
“社区送温暖的。”
赤松沉默了,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