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芜脸色却更加苍白了一点。
她顺着谢暮的动作坐起来,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这里……花了多少钱?”
谢暮:“……”
谢暮没说话,他低头将南芜的另一只手拿出来看了一眼,“你小心点,我叫人来帮你拆针。”
他怕不出去缓和一下,会想要骂人。
这问的是什么话?
这时候该关心的是这个吗?
南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只手打了点滴,她一下子不敢动了,生怕出了什么错。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打吊针……
她抬头去看药液袋。
谢暮很快就把护士叫来了,进门就看见女孩子在光下仰着头看着那一袋即将耗尽的葡萄糖,脸色苍白,目光空茫。
看起来脆弱极了。
也确实很脆弱。
南芜安静地看着护士帮她把针拔了,小小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护士温柔地笑笑,“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照顾自己。你太瘦了……女孩子不要为了减肥委屈自己。”
显然,她把南芜当成了一个为了减肥而把自己饿出问题的失足少女。
南芜没有说话。
看着护士离开了,南芜才将目光移向谢暮。
谢暮低着头在拆刚才放在床头柜的塑料袋,里面是刚买的粥,还有些烫。
谢暮将塑料盒拆开,香味溢出,有些诱人。
谢暮抬手端着打包盒,另一只手勺了一勺粥,晾了晾。
南芜张了张口,下一秒,谢暮将勺子怼在她嘴边,语气冷淡,“你最好把东西吃完了再跟我说话。”
南芜听到这句话,反而一下子抿紧了唇,死活不张口了。
谢暮的手抖了抖。
气的。
他将那勺粥放回去,看着女孩子。
看起来孱弱又脆弱的人,骨子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倔强。
谢暮咬咬牙,知道她想说什么,“用不着你花钱。”
南芜下意识蹙眉,此时她清醒多了,“你花了多少钱?”
她没有兴趣白花别人的钱。
“不用花钱。”谢暮面无表情,“医院是我舅舅的。”
南芜沉默了一下。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少年的怀抱的味道是洗衣粉味的。
所以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谢暮家居然是还挺有钱那一挂的。
至少这医院就长得不太像医院。
环境好得出人意料。
南芜沉默完,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学校那边……”
她没有请假,无故旷课会影响她拿奖学金的吧?
谢暮快被南芜气死了。
这会儿还有精力关心学校呢?
真这么热爱学习?
开头两个问题没有一个是关心自己的身体的,哪有这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啊?
谢暮不想说话。
可是女孩子只是盯着他,他不说话,她就也不动。
非要等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