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雀便径直去了张府走车马的侧门。
那里果真已经侯着一辆马车与几个随行护卫了,当先还有一个一身锦缎的年轻男子,见得她们来,便是忙拱手道,“楚家表妹!”
想必就是那位三房的六爷了,楚意弦在帷幔轻纱后轻轻点了个头,“六表哥,今日有劳了!”
张六郎连称不敢,待得禾雀扶了楚意弦上了马车,他这才轻吁一口气,站直了身子。
面上却满是懊恼,他这是走了什么霉运?不是长辈们说的吗?对这位楚家表妹一定要敬而远之,能躲就躲,躲不过就顺着,他可都听话地照做了,可凭什么……就因为他最孝顺,今日头一个去给祖母请安,就被抓了壮丁,硬生生给安了这么一桩差事?
一想到长辈们口中这位楚家表妹从前的丰功伟业,张六郎就觉得乌云罩顶,连头顶高升的日头也没了热度。
“六表哥?”旁边的车帘被轻轻撩起一角,帘内传来一把甚为动听的嗓音,带着丝丝疑惑。
张六郎却是蓦地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忙整了神色,强扯动嘴角道,“表妹想去何处逛逛?”
“六表哥先领我去娄家的商号吧!我先去找我娄家表哥!”
表哥复表哥,表哥何其多!不过找娄家表哥好啊!说什么娄家表哥也比张家表哥亲一些,找到娄家表哥之后,他这肩上担子就轻啦!
张六郎一瞬间来了兴致,响亮地应了一声,便是跳上了马,吩咐了一声,车把式轻甩缰绳,喝一声“驾”,马车晃晃悠悠跑了起来。
谁知,他们今日来得却是不巧。好不容易到了娄家在华阴县城的商号,也见着了商号的大掌柜,得知了娄京墨确实在日前已经到了华阴,不过却是与友人一同外出游玩去了,去了何处,何时回来却是没有交代,只是,娄京墨虽然交游广阔,平日里也喜欢玩乐了些,但大事上却不会含糊,定然是会在张老太太大寿之前赶回的,至于是今日还是明日,又具体是什么时候,那个大掌柜的却是不敢保证了。
楚意弦听罢,却是促声问道,“友人?表哥与什么友人同行?那友人可是从京城来的吗?”
那声音里的急切即便隔着帷帽也能让人轻易感知,无论是张六郎还是那娄家商号的掌柜都不由得转头往她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