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管照着楚老夫人的意思办事儿便是,往后好与不好的,她也不至于落了埋怨。
楚老夫人抬眼看了看她,缓了两息,这才道,“音姐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只能仰仗我这个祖母,还有你们一家子。我老了,顾不了她一辈子,只想着为她选一门可心的亲事,也不求多么显赫,多么富贵,只要人好心好,对我的音姐儿好那便够了。”
娄氏听得连连点头,楚老夫人也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真正疼爱这个孙女。如她也是一样,对楚意弦未来的婆家也没有多少要求,只盼着能待她的阿弦好,可就这一点,却也是最难以把握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眼下好,不代表以后也会一直好,表面好,也不代表是真正的好。
总之,嫁女儿便好似一场豪赌,一旦下注,起手无回,却最怕满盘皆输。
“不过,我也知道这说是只求这个,却也是最最难求的。所以,能够是个知根知底的人家,那就最好了。还有啊,往后煜哥儿几个,我不求他们对待音姐儿同弦姐儿一般,但也望他们记得血脉相承,给我的音姐儿做个仰仗。”
娄氏还在纳罕方才那一句知根知底的话,心里一瞬怪异,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之中稍纵即逝,却不等回过味儿来,便听得了楚老夫人后头的话,只得暂且将那怪异之感压下,忙道,“母亲这话便言重了!哪怕不是一母同胞,音姐儿也是咱们楚家的女儿,与弦姐儿没有半分区别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没有区别,但娄氏这话,楚老夫人听得舒坦,便是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
只笑了一瞬,脸上的笑容却又一敛,多了两分欲言又止。“弦姐儿大了,你这个当娘的,可知道她的心思?”
娄氏想着自然是知道的,那丫头对她的心思可没有半点儿遮掩,坦坦荡荡,毫不矜持地早就告诉她了呢!
心里这么想着,娄氏面上却是轻笑道,“她那性子大大咧咧的,知道什么,凡事有我替她看着呢!”
楚老夫人望着她,想要说什么,话都到了嘴边儿了,却又被咽了下去,化作一记叹息道,“你心里有数便好。”
娄氏从春晖堂出来,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方才楚老夫人的那番话,到底有什么深意。
“姑母!”正在一边走着一边沉思着,骤然听得这一声,娄氏抬起眼来,见得面前的青年一身月白锦袍,身姿颀长,面容俊逸,面上笑意澹澹,越发衬得他卓尔不凡,风流倜傥……
娄氏醍醐灌顶一般,陡然明白了方才那一瞬怪异感从何而来了。原来所谓的知根知底,是指的这个啊!
“姑母?”娄京墨见娄氏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望着他笑,而那笑容,让他有些瘆得慌,忙皱眉又轻轻唤了一声。
娄氏醒过神来,眯眼笑道,“你这是要回去了?”
“是啊!所以特意来与姑母说一声。”娄京墨小心瞄着娄氏的脸色,却瞧不出端倪来,好似方才的不同寻常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那便去吧!你父亲和母亲过些时日就能来京了吧?”再过些时日便是楚煜的大喜之日了,作为舅舅舅母,自然是要来喝喜酒的。
“是的,父亲早前来信说,这些时日路上不好走,所以过几日便会动身了。”
“如此甚好。我与你父亲也好些年没有好好聚过了,等他们来京,你们一定要时时过来。这天儿也不早了,你既是要回便早些回吧!一个人在京城,要好生照顾自己。”娄氏笑得慈和温柔,语调更是与平常一般无二的浓浓关切。
娄京墨确定自己方才是多心了,应了一声,便是转头走了。
娄氏却是望着他的背影,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那笑刚好落在了楚意弦的眼中,她一边狐疑地瞄着她娘,一边过去挽住她的手臂与她一同望着娄京墨的背影,“我怎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