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岳父大人了,张口就唤,你也不害臊!”楚意弦敛下眸子,轻啐了他一声。
燕迟将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啄了一下,“我没有为岳父大人求情,你心里不怪我吧?”
“若怕我怪你,又为何对我实话实说?”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就连她早前也是这么认定的,他不言明,她也不会知道啊!
“你看着大大咧咧的,可这心思却也多着呢,以为我是为岳父大人求情才被罚,这心里怕是不知多过意不去呢!而且,我们以前不就说了吗?万事都要商量着来,我自然不会瞒你!”
听他这么说,楚意弦心里自然是欢喜,不过……“既然不是因为给我阿爹求情,那你又是因为何事触怒了陛下?”
燕迟正待说什么,却听得一声“爷”,回头便见着关山匆匆而来,到得他跟前,俯身在他耳畔低语了两句。
燕迟狭长的黑眸忽闪了两下,抬手一挥,关山便又退了下去。
燕迟轻捏了一下楚意弦的手心,抬手朝着前边广聚轩的楼宇一指道,“你猜这个时候,谁和谁在广聚轩一道喝茶用膳呢?”
楚意弦抬手轻拍了他手背一下,“还卖起关子来了?快些说!”
燕迟无奈叹一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萧韵和王笙。”
“她们俩?”楚意弦惊得一挑眉,下意识还真将这两人想不到一处去,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能。“难不成,她们正在商议着怎么对付我?”能将她们牵扯在一处的,也只有她了。
不过,萧韵所谋甚大,乃是窃国谋权的大事,以王笙的心机,如何算得过她?必然只有被利用算计一途。
若换了平常,楚意弦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可眼下情形不同,既知萧韵图谋不轨,这事儿要不要事先阻止?可是又该如何阻止?
楚意弦神色间的踌躇燕迟看得清楚,她虽未曾说出口,燕迟却也明白,“你当我与陛下说了何事?”
楚意弦一愕,蓦地明白过来,“难道你是对陛下说了萧韵之事?”是了!她都能在知道阿爹因她病情离开定州,立刻便有鞑靼大军压境时,立刻反应过来萧韵与鞑靼之间的联系,燕迟又如何会不知?“陛下,定然不信吧?”是谁都会觉得这不可能,否则,陛下为何会责他罚他?
燕迟没有回话,只是敛下眸子,他的沉默,却已然是明确的回答,“阿弦不觉得我太过鲁莽了?”
楚意弦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会?我早说过,这世间,总有些事,是明知不可为,也仍要为之的。”他毕竟是男子,心系家国,有的时候,便也顾不上权衡利弊了,哪怕明知眼下时机不对,陛下也不会相信,甚至也猜到可能会引来这样一通斥责和责罚,说不得还会累及未来的前程,也还是义无反顾踏出了这一步。
楚意弦伸出另一只手,将燕迟握住她的那只手牢牢捧住,笑牵红唇道,“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燕迟一双眼柔成了两汪水,“有阿弦这句话,我便可安心了!”他踏出那一步时,不是没有顾虑,他是觉得无愧于心,却也怕为家里惹来祸端,更怕会让他们的未来风雨飘摇。
楚意弦微微一笑,风雨来了又如何,只要他们在一处,共担同沐!“你打算怎么做?”
“陛下虽是不信萧韵会通敌卖国,可在我争取之下,又有郑阁老和祖父在旁帮腔,陛下好歹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证实。”他说得轻描淡写,楚意弦却心口一跳,若此次不能证实萧韵果真图谋不轨,那陛下怕是再不会轻易信他。
见她神色紧绷,他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安抚似的一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也不是孤军奋战!何况,饵放在那里,是她眼下最想要的,我不怕她不上钩!”
“是北狄大皇子?”楚意弦立刻明白过来。此时,西陲与鞑靼战事既起,她最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