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回了将军府,将今日宫中的事儿与娄氏说了。昭阳长公主的反应倒是在娄氏的预期之内,或者说超出了娄氏的预期,即便好似在萧晟那儿没有得到什么令人安心的结果,不过至少表明了一个态度,让娄氏心安了许多。
倒是说起太子,娄氏不由长叹了一声,“太子说起来确实走了歪路,若非如此,只要他能够中规中矩,不要犯这么大的错,以陛下对他的看重,无论如何,他这储君之位都会坐得稳稳的,毕竟,他是先皇后唯一的子嗣。”
楚意弦倒是不知道多少先皇后的事儿,只知晓先皇后与当今陛下乃是少年夫妻。当年陛下即位之路也并不太平,先皇后是陪着陛下,携手走过那段最为艰险之路的人,只是可惜,她福薄,刚刚等到陛下即位,她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却不过在那位置上坐了几载,便薨逝了。膝下也只留下了萧显这么一个儿子,自出生之日起,便被册封为太子。
而且,萧显年幼时,还是被崇明帝亲自带在身边照顾教导着长大的,这可是众位皇子当中,唯一一个有此待遇的。从这两点看来,楚意弦自然也猜过崇明帝对太子甚为看重,本以为只是因着太子生母早逝,又是唯一嫡子的缘故,当年崇明帝以嫡子之尊,却是因着先帝更宠爱其他妃嫔所出之子而走得甚为艰辛,自然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吃他从前吃过的苦头,怎么听阿娘这意思,却还有先皇后的缘故?
娄氏随口感叹了一句,转头见女儿圆睁着一双明眸,将自己看着,眼底有好奇也有疑虑,不由叹了一声,“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不过,我这么告诉你吧,王皇后素日的意态倒是有些先皇后的风范。”
楚意弦双眸微闪,陡然明白了什么。
娄氏却已经不想再谈,“只是人死如灯灭,死了的人再怎么强大,也护不了旁人一辈子。太子这回怕是”后头的话,娄氏没有道尽,可母女二人却都是心知肚明。
第二日,宫里传出消息,却是陛下突然病情加重,太子紫宸殿侍疾,却因犯错,而被病中焦躁的陛下痛斥一通,下令禁足东宫的消息。要知道,太子的禁足可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而这一回,更是未曾说起期限。
崇明帝病着,如今西陲和北境却是战事紧急,每日里处理不完的政务。好在前些时日,这政务便大多由齐王总领着,居然也办得似模似样,井井有条,让那些朝中的文武大臣们这才看清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齐王殿下,居然还是个能干的,而且为人谦和,待他们这些朝臣们都甚为礼遇。
可处理事情起来,却又果断坚决,雷厉风行,赏罚并重,让人不容小觑。
这回,崇明帝便直接下了明旨,命皇三子齐王暂代监国之职,总领政务,其他几位成年皇子一并协理。又特意将内阁几位阁老,并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包括老侯爷都叫进了宫中,说了什么不知,但也差不多能猜到,大约也脱不开让他们帮着齐王一道处理政务,看着大梁内外,在他病中万万不能出了大乱子这些的。
崇明帝这一桩桩一件件地做下来,不仅朝中众臣心中有了些猜测,就是燕京城的百姓们也看出了些道道儿。一,怕是太子要倒霉了。二,陛下这回怕是病得不轻。三,这往日里瞧着不起眼的齐王殿下,这怕是要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啊!
朝中看着就要风云迭起,西、北两方传来的战报也不容乐观,鞑靼来势汹汹,西陲战事胶着,双方已经交战了数回,就在前日,敌军已经攻到了蓟城下,这一仗,打得甚是艰难,虽然好歹是将敌军阻在了城门之下,不得寸进,但己方也是伤亡惨重,五万守兵折损过半,剩下的一半中还有好些重伤的,若再来一次,不知还能不能再守得住。
定州那头,已经派兵增援,可定州不过二十万兵力,这回鞑靼将战线拉得开,他们的兵力已然分散,也不知还能撑到几时,与军报一道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