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见是吴妈,怔了一下,过了一会,便问道“你来这边做什么。”
“我,我是刚才外边回来,给奶奶,给奶奶买针线去了。”她支支吾吾道。
“哼,”孙绍祖冷笑了一下“你们奶奶嫁过来一年,我就没见她动过针线。”
“奶奶,奶奶她最近,天天忙着做针线活,可能,可能是接了一些外面的活,我,我也不清楚。”吴妈支支吾吾道。
“哼,那天她口气那么大,说什么不吃我孙家一粒米,她以为靠做点针线活,就可以养活自己么,真是幼稚得很,再说了,这要传出去,我脸面都被她丢光了!”孙绍祖冷笑着道。
吴妈不敢接话,只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里。
“你走罢——咦,你手上拿的,又是什么?”孙绍祖挥了挥手正要打发她走,却是忽然见到吴妈手里拿着的那个药罐子。
“这,这,”吴妈额头上直冒汗,此刻孙绍祖的逼视下,只好招认道“是喜安姑娘使我过来的,奶奶病了三天,吃了大夫开的药,也不见好,依然发烧,喜安说是我们那屋的那个吊炉不好,才使我来这边借的,我原本想通报满福姑娘的,但恐打扰到满福姑娘,所以这才自己去厨房拿的,都是老婆子的不对,老爷要惩罚就惩罚老婆子罢——”吴妈还在这厢絮絮叨叨,却见孙绍祖却突然转身,掉头就向迎春住的小楼走去。
“老爷,老爷,你看在奶奶还在病中的份上,千万不要跟奶奶置气——哎呦,这可怎么办啊——”吴妈在孙绍祖身后,拼命的追着。
只是她又哪里追得上孙绍祖,一眨眼,孙绍祖便走进了迎春住的那栋小楼。
“唉,这可怎么办啊。”吴妈又是惶恐,又是担心。
前日晚才见二人在楼下吵了一架,奶奶吵完以后潇洒的转身就走,老爷却是气得在楼下站了好半天,如今自己没通报满福,私下动了那边屋里的东西,老爷不晓得要怎么样借机找奶奶发难才是。
孙绍祖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便来到了迎春房前,迎春发热畏寒,因此即便是下午,房门也是紧闭,孙绍祖透过门缝朝里张望,这次却只见到迎春的背影,但见她弯着腰在剪一块料子,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的声音,咳得厉害的时候,柔弱的身躯便跟着一起颤抖。
孙绍祖想要推门进去,手悬在半空,犹豫了好一阵,终于是放了下来,然后转身回头,却是下了楼。
刚到了楼下,就见急急赶来的吴妈。
“老爷——”吴妈带着惊恐的神色看着孙绍祖。
“奶奶病的这些天,为何还要她做活?”孙绍祖沉着脸问道。
“这,我听喜安与棋局都规劝过,但是奶奶不听”吴妈不安的答道。
“你们都请的是哪个医馆的郎中?”
“是,是前街泰春堂的谢先生。”
“哼!那个庸医!为什么不去请杏林堂的董子浩?”
“杏林堂要价太高,董先生更不是一般人请得来的”吴妈费力的解释着。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告诉你,不许跟任何人说见过我。”孙绍祖说罢,便气冲冲的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