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董子浩下楼,口中边问道。
“暂且不妨,夫人病起热邪,夹暑夹湿,兼是个操心的人,又错服用了温热之药,这才久不烧退,今晚服了药,静养几日罢,若不见好,就再来找我。”董子浩边说,边走下了楼。
孙绍祖送走了董子浩,便唤来身边一名叫江荣的小厮,命他这就拿着方子去就近药馆配药。
话说我们的迎春依然是迷迷糊糊,只觉身上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儿梦到大学时的事情,一会儿梦到在大观园玩耍,一会又梦到跟孙绍祖吵架,这般半睡半醒之际,便听得喜安在耳边轻声呼唤“奶奶,先喝了这药再接着睡罢。”
“又喝药啊。”迎春挣扎着坐了起来。
喜安便将一件围兜拿来替她围在身前,然后棋局将一碗熬好的药汤端到迎春嘴边。
迎春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嘴里不禁咦了一声,然后道“怎么这次的没有先前的那般苦啦。”
“这次换了京城里最出名的杏林堂董先生来给奶奶瞧病,所以这药方子也换了呢。”棋局回答道。
“啊,何必这么费事,那董先生不好请罢。”迎春知道,即便在现代,要请一个名医看病,那也是非常麻烦得。
“是老爷请的,老爷出了十两金子的诊金,可是董先生不收,好像老爷跟董先生是旧相识,董先生还欠我们老爷一个人情——”棋局不假思索的回答着,没有注意到一边喜安在拼命的朝她使眼色。
等到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晚了。
“奶奶——”
此刻迎春脸色变得益发的难看,表情僵硬在那里,过了好一会,这才坐直了身子,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咳咳,你说什么,是孙绍祖请来的大夫?咳咳咳。”
该死的,方才喝下去的那口药感觉卡在了嗓子里,可是又吐不出来。
“咳咳咳,你们怎么能去找他,我就算病死了,也就那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怎么能,咳咳咳。”贾迎春一边费力的说着话,一边努力的下了床。
病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几个人,居然不懂这个道理。
“把药给我,咳咳。”迎春边说,边从棋局手里拿过了药碗。
棋局怕把药洒了出来,不敢违拗,只得让迎春将药碗拿了去。
“奶奶,不是我们说的,是老爷正好碰见吴妈去借药罐——”棋局一脸忐忑努力解释着。
迎春也不言语,只是端着碗,步伐虚飘的来到窗前,将窗子推开,然后将碗里的药往外一泼。
虽然她知道高空抛物不好,但气在头上,竟是也不管不顾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动他孙家的任何东西,你们怎么就忘了呢,再说了,他忽然请大夫来,保不定跟那个大夫串通好了,弄些砒霜给我,也就你们没个心眼。”
屋内一片沉寂。
“哼——”迎春依旧带着些气恼,来正想说什么,一转身,却见孙绍祖正沉着脸冷冷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