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叫声“头晕”,然后便身子一倾,歪倒在椅子上。
“相爷,相爷!”
陈昆急忙扶着,再看着洪承畴时,不觉惊呆了:只见他张开着嘴,右手僵持在半空,已不能说话了。
陈昆急得大叫:
“来人啊,来人啊!”
门外的仆役闻讯赶来,忙着把洪承畴背进大厅。陈昆一面叫人赶快去请医生,一面吩咐要保密。
过不多久,洪承畴醒了过来了,嘴唇也已自然地闭好,只是做不起身来,他摇了摇手,指着陈昆轻声说道。
“请,请陈子壮过来。”
“相爷,你,你这身子,这身子……”
“去,去请他过来……立即请他过来!”
等到陈子壮过来的时候,洪承畴已经被人扶着坐靠在床边,见陈子壮进屋后,他示意其它人都退出去。
眼见着洪承畴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陈子壮的心里不由一叹,揖手道。
“亨九……”
不等陈子壮说话,洪承畴就说道。
“秋涛,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这个汉奸,好吧,当年铸成大错姑且不问原由了,皆是老夫之错,今日谈判,你我没有谈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就给你透个底。多尔衮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同意把铁路限于伊犁以东,那么伊犁以东,任由你们自由出入,其实,大明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把铁路修到西域,将来好对蒙古用兵,你们又何必一次把铁路修到多尔衮的眼皮下面呢?”
看着陈子壮,洪承畴又说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什么事总得慢慢来吧!至于将来,将来之事,何必劳烦眼前呢?这条约咱们只签到伊犁以东行吗?”
看着洪承畴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陈子壮长叹口气。
“九亨,都到了这份上了,你又何必如此呢?为了他多尔衮,值得吗?”
他说这么多,是为了告诉大明多尔衮的底线吗?
不是!
他是想为蒙古争上几年的时间!
“秋涛,一步错,步步错,洪某人现在只能一路错到底了,能争得一年是一年,争得两年是两年,蒙古的气数是要尽了,可洪某也算是尽力了……”
瞧着洪承畴那副模样,陈子壮的心里在鄙夷他为人的同时,却又长叹道。
“尽力了,当年,你对大明尽力了吗?”
当年我不负大明,可大明如何待我!
洪承畴挣扎着想要喊出来,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喊出来,而且乞求道。
“昨日之事,今日不再提了,秋涛,只要你答应筑路止于伊犁之东,从此之后,西域就是大明的西域了,我蒙古让西域予大明,如此交好大明,难道还换不来你们的让步吗?”
“西域,本就是汉唐故土,大明想要取之,便能取之,何来相让之说!”
陈子壮冷声说道。
“秋涛,难道,难道,你,你就当真不能让步吗?”
洪承畴看着陈子壮,轻声祈求道。
瞧着他那副可怜模样,陈子壮长叹口气,终于还是说道。
“筑路条约,可以先定议哈密至伊犁铁路以及其支线,至于其它,容以后再行商谈。”
陛下所希望的,不也是先修这条铁路吗?至于伊犁以西,一步步的来吧!
心叹一声,陈子壮便告辞了。
在陈子壮离开后,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包括伊犁将军在内的众人都在静静地看着洪承畴。
“告,告诉大汗,臣,臣不负大汗……”
说出这句话时,洪承畴的心里,辛辣苦甜,样样都有。不负大汗,可是大明呢?
大明……哎!
终于,洪承畴又努力把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