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锦绣布庄的李捕头,只觉后背都湿透了。清爽舒适的初夏之风吹来,才体察几丝凉意。几个属下凑到跟前刚要说什么,均吃了李捕头狠狠一记飞刀。
混小子们,御林军是怎么当街将周生花的脖子扭断的,眼瞎吗?晟王与陛下是如何看重南圣郡主的,装瞎吗?这会子就是被一肚子震惊、疑问憋死了也不能说,不,应该说,他们要把今日所见所闻统统丢掉,丢不掉就死死埋心底,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捕头等人一阵风似的匆匆溜回衙门,躲进去后再不肯出来。
玛瑙、金环相视一眼,纷纷松口气,上了马车,李韧赶着马车走的很急,一行人要赶快回府里报信儿。
于三人来说,今日之惊心动魄,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不会遇到几次。金环压抑一路,临至府门口终于忍不住小声道“姐姐,玳瑁说了那样的话,被那么多人听到……”她声音压的死死,玛瑙凑过身子才听清。
想了想,才明白金环所指,玳瑁当着众人的面儿往郡主、周平安身上泼脏水,虽然子虚乌有,却被那么多人听到……
“放心。”玛瑙低道“除非有人活的不耐烦,否则,那些话会烂在所有人肚子里。”
顿了顿,她又道“除非世人眼睛都瞎了会信玳瑁胡言乱语,晟王与周平安云泥之别,只要不傻,是个人都会选择晟王。所以,玳瑁那番话纵然传了出去,众人不仅不会相信,还会嘲笑她得了癔症。”
玳瑁的确癔症不轻,一个侯府世代家生子养出来的婢女,竟敢痴心妄同郡主攀比!
究其原因,还是侯府这些年对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太好,太宽容了,以至于让某些人忘了本,忘记一个奴婢该有的本分。
……
李妙贞追着萧禹、周和曦的队伍走了许久,越走越没继续下去的勇气,后来,脚下如千斤重,使她再也迈不出一步。当她提出回家时,丫鬟小樱还很纳闷儿,“小姐不是最喜欢热闹吗?怎么这就要回了,啊,瞧,晟王带着南圣郡主去了醉仙楼,要知道这醉仙楼先被晟王买下,后来,又当聘礼送给了南圣郡主……”
“我说回就回,你哪来那么多话!”
主子不悦,小丫鬟不敢说什么了。
临走前,李妙贞又忍不住看了看人头攒动的大街,一个个的看似逛街,实则都在跟着晟王与周和曦的脚步走。
对于周和曦,李妙贞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去年,她同一众世家贵女参加太子的选妃宴,还没入园子便与周和曦发生口角,大早上的周和曦说她口臭,害得她成为一众笑柄,心情不好,自然影响后面的发挥。
她当然没把握被太子或者被别的皇子看上,但这并不代表她想成为众人笑柄,且被嘲笑一路,最后更是连贵人的面儿都没见就被涮下……
提起周和曦,她本该咬牙切齿,谁知道后来太子竟然被废,纵然林静姝那般才惊艳艳的女子都落得那般凄惨下场,所以,她又隐隐的感激周和曦。
可细细品之,相比感激,其中嫉妒成分到底多些。
周和曦,运气怎么就那么好!曾经宜安侯府的草包,连她这个鸿胪寺卿之女都瞧不上的,后来像是鲤鱼连着打挺似的,一节比一节高,一路高飞到她再无法企及,需要高高仰视的位置。
“李妹妹?”国子监祭酒之女宋秋棠快步而来,李妙贞定了定神,欢喜的喊了声宋姐姐。
太子选妃宴上,宋秋棠被一条小青蛇吓的花容失色跌倒在地,为太后不喜,被第一批刷下来。自那时起,俩人便同病相怜,互相来往,她们二人的母亲也渐渐成了好友,两家人经常串门不说,还数次相约出去寺庙、郊外游玩。
能在这个时候见到宋秋棠,李妙贞觉得再好不过。
街上的热闹,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