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陈队长。”很好听的女声,字正腔圆。清晰又不吵闹。
张一成转过脸。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女人。素朴的色调,用一圈艳丽的红线围起来。汉服剪裁得当。穿在她身上,很自然,不会让人有跳跃之感。
“谷姐。这就是我师傅,张一成。”陈志豪介绍道。
“你好,张大哥,久闻大名啊。我叫谷兰诗。”女人声音依旧圆润,不急不徐,如微微的春风。她眼睛里的光亮,似要把张一成穿透。逼得张一成居然有些慌张。
“你好……”张一成机械地伸出手。
女人的手凉凉的,紧绷绷的。充满戒心。
这个名叫谷兰诗的女人,轻挪脚步,引着他们进入公司。走廊很长,左边的墙上贴满着形形色色的电视剧海报。看来,这是他们公司的作品了。
陈志豪向张一成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里有一股得意。似乎在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是个大美女吧。
张一成拿食指点了两下他,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他们来到走廊尽头的餐厅。
“疫情期间,还不敢在外面吃。张大哥多担待。”谷兰诗抑扬顿挫,安排两位客人坐下,就招手示意上菜。
菜很精致。色彩搭配也很用心。每一道菜都有三种颜色,不多也不少。白的、黑的、绿的、红的、黄的……宛如走进春光烂漫的百花洲。
“谷姐,我还是第一次在你这儿吃饭。”陈志豪拿起筷子,啧啧道,“真好看,都舍不得下筷子了。”
张一成夹了一口山药,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甜乎乎的,这味道掩盖了山药的本味。他皱了皱眉头。
“不合大哥的口味?”谷兰诗眼光锐利,“我知道,大哥是东武人。我让他们准备了家乡菜。”
一盘烧肉端了上来。拌肉用的小葱精选过了,细细的,一半白一半绿。厨师又在其上点缀了小小的辣椒圈。这点点的红,宛如洁白的胴体上,鲜红的伤口,异常夺目。
这确是东武特有的烤肉。只不过样式精致,便只适合轻嚼,没有大快朵颐的烟火气了。
唯有粗糙的原味,而不是刻意的精致,才能打开故乡的情绪。
“对啊。我忘说了。”陈志豪夹起一块,“师傅,你和谷姐是老乡呢。”
张一成点点头,尝了一块烧肉。
“味道还好。嗯……还差一点,或者说多了一点。”
屋外的天,越压越低,沉积的湿气挣扎着,就快突破云的束缚了。谷兰诗笑了。红唇白牙。屋子里顿时感觉明亮起来。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大哥出来也得快三十年了,这口味居然还没有什么变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张一成叹了口气,抬起头想直视着谷兰诗。
仅仅两秒,他把视线又挪了开来。离婚六年多了,他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但不知怎地,这一次,他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谷总是东武人?我不记得东武有谷姓。”张一成摸不清此行的目的,便没话找话。
“大哥不敢看我?我会吃人?”谷兰诗轻笑着,伸手卷了一个薄饼递给张一成。
那手也好看,长长的,尖尖的。能看得清皮肤下细细的血管。
张一成接过来,鼻腔里就飘进了一丝幽香。他低头大嚼,掩饰着脸上尴尬的神情。
“志豪,不是有正事嘛?”
“你们俩还知道我在啊?”陈志豪扬了扬眉毛,眼睛从谷兰诗转到张一成,“师傅,去年有一部剧《惊蛰》,看过没有?”
“根据718大案改编的那个。看过。”
“社会反响特别好。陆局接市里通知,要多出这样的影视精品。既繁荣文化产业,又宣传咱们刑警的好形象。”陈志豪转到谷兰诗身上,“那个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