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微殿。
原本被鲜花和宝石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宫殿,又彻底恢复了冷清,甚至还裹挟着一丝阴森之气。
殿外下着鹅毛大雪,所有的植物都被冻在冰凌之中,有的连同尚未跌落在地的残花,都瞬间被彻底冰封。
凰迦紧缩眉头,向灵鹤躬身行礼,紧张道“姑姑,尊上他……他怎么会这样?”
“一坛子春梦了无痕并不会让他灵力大损,不过睡上日而已。本来不必担心,不过他刚刚醒来就动了真怒,用龙御九天冰封万里城池,加上本有旧伤未愈,一时急火攻心伤及根基,方才吐血不止。”灵鹤叹了口气,无奈道。
“不能让他再动怒了。别说他的身体扛不住,酆都周围的活物,恐怕都要冻死干净了。”她一边为药炉扇着扇子,一边叮嘱。
“属下明白,都怪明思令……她不心疼尊上也就罢了,还要这样激怒他,分明心里没有尊上。她辜负了尊上一片深情,凰迦绝对不会饶过她。”凰迦咬牙切齿,双目怒瞪。
“凰迦……”内间忽然传出疲惫而阴郁的低呼声。
“尊上。”凰迦不敢耽误,匆忙起身,小跑着奔进房间。
躺在床塌里,穿着白色内袍的酆一量面前用手肘支起身体,他惨白的唇畔,还隐隐有金色血痕。
“尊上,灵鹤姑姑说您还不能起床下地,快快躺好。”凰迦忙不迭想扶住颤颤巍巍的酆一量,却被对方推开。
“他们可回朱雀镇?”他眸光阴郁,声音嘶哑。
“不曾,朱雀镇的明堂分舵,早已空无一人。属下正在追查他们下落。”凰迦诚惶诚恐。
“为本尊更衣!”酆一量眯着琥珀星眸,扶着床框就要起身“一群废物,连几个凡人的下落都找不到。无妨,本尊亲自去寻。”
“尊上,您的身体经不住折腾了。您放心,凰迦一定加派人手,相信很快就会有魇后消息。”凰迦死死按住酆一量的胳膊,脸色苍白,丝毫不肯放松。
“什么魇后……分明是……叛主之徒。”酆一量只觉得气血逆流,心中一阵憋闷,口中腥甜,立刻用衣袖捂住嘴,强忍住喷薄欲出的热血。
“凰迦……派人在流光,铸造赤金鸟笼。”他终于无力地躺倒在床榻上,郁闷低吼着。
“行了,还折腾呢?龙王都要成条虫了,喝药!”灵鹤一脸怒色,捧着一碗汤药走进房间,厉声呵斥着。
“凰迦,去办事!”酆一量挣扎着喝了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
“是。”凰迦紧咬双唇,恋恋不舍离开了内殿。
灵鹤端着药盏,坐在酆一量身畔。看着他苍白着脸颊,闭着眼眸躺在床榻上,唇瓣上还有牙齿咬破的痕迹。她叹了口气,声音也软了下来。
“你也别生闷气了,或许那丫头有什么苦衷,才会不告而别。你先把身体养好,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酆一量微微睁开眼睛,他的眸光里一片阴寒肃杀“她骗我……她终于还是跟他,一起走了……”
他紧握着手心,却不小心露出一截奇怪的绳子,似乎是用人发与红绳编制而成的手链,平淡到有些简陋。他握得很紧,似乎想要把那手绳捏进自己血肉般。
“明思令,我会找到你!”酆一量在心中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