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这么说姐夫也是医官,倒很巧。那他现在何方,距离沙绾镇很远吧?不然路程竟然要走这么久。”夜之醒迅速转移了话题。
“远,很远……”尹婕妤望着遥遥的石桥与桥旁垂柳,苦笑着竟然有些失神“但终归要见到了。”
“两位贵客,白鱼丸子已经烧好了,我还特意浇了老母鸡汤炖野菌子做汤头,鲜得很。趁热,先尝尝吧。”
这时候,正好孙忠用托盘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鱼丸汤,他先取了一碗放在明思令面前。
“好香啊。”明思令定睛一看,青花瓷的大碗里,竟然有多一倍的鱼肉丸子,就像白玉珠一样晶莹剔透的,比自己方才吃的那一碗,更觉鲜香甜美,她赞不绝口。
“好吃就多吃些,孙忠做这白鱼丸子最拿手,这也是十几年的老店了。”尹婕妤笑吟吟道。
夜之醒见孙忠正要端给自己,他敏锐地察觉对方的一只手似乎不太能吃力,有些颤颤巍巍的,赶紧自己接过来,又忍不住关切道“孙老板,你的右臂可是受伤了?”
孙忠本能地把右手缩回袖子,讪讪道“那倒没有,老毛病了。今天有些天阴,所以手腕有些僵硬。这位公子,这白鱼丸子就是要趁热图个新鲜。家常小吃,粗鄙了些,将就着用吧。”
“阿醒,真的很好吃哦。”明思令已经忍不住,用汤匙舀了个丸子,一口下去果然滑腻鲜甜,令人食欲大开。
“太烫了,我吃不下。”夜之醒摇摇头,他看住正要离开的孙忠,问道“孙大哥,这么说起来你也在沙绾镇住了几十年,那十年前的大瘟疫,你可还有印象?”
孙忠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他用手擦擦额头上的热汗,嗫喏着“我算命大的,十年前正好我回老家看老娘去了。回来一看啊,左邻右舍都没了,镇子外面的山坡上到处是新坟。”
“那你可听说,这瘟疫到底是怎么来的?”夜之醒凝视着对方,继续追问。
“我也是听他们胡乱议论的……都说这瘟疫是鬼疫。就是冤魂不散的恶鬼,带来的怪病。”孙忠倒吸冷气,一副紧张畏惧的模样,连声音都压低了许多。
“听说,百年以来,沙绾镇上住着最多的就是猎户,因为这附近的深山里藏着很多珍禽异兽,猎户们就靠打猎为生。这人啊,都贪着呢。为了赚到更多的银子,连有身孕母兽和幼崽都不放过。他们就在桥那边剥皮抽筋,河里的水都被染红了。这冤魂多了,就凝聚成怨气。这第一个的病的就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猎手。”孙忠说得阴森森的,他的眸光也闪过一丝乖戾。
“你这说法,又和我们在酒馆里听到的不太一样。”夜之醒长眉微蹙,有些困惑。
“小兄弟,这人云亦云的,自然各有说法。不过,听哥哥一句劝,不要对十年前的事太好奇,不吉利啊。十年前的大瘟疫就是从中和节开始的。十年后,眼瞅着又要到中和节了,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依我之见,这沙绾镇里的冤魂,怕又要出来杀人了。这被毒死的人,是投不了胎的。”孙忠目光灼灼,神情古怪。
夜之醒忽然觉得脊背上凉飕飕的,他忽然按住明思令正在舀鱼丸的手,凝视着孙忠“不是瘟疫吗,怎么又会被毒死呢?我不记得,跟你说过……”
“因为,就是我下的毒!”孙忠又黑又粗糙的大脸突然旋起一抹诡异笑容。
夜之醒和明思令在他注视之下,忽然浑身不能动了。
“翠啼,你还敢来找死?”一声厉喝之下,一道冰蓝霹雳已经迅猛而来。
尹婕妤敏捷地拽住孙忠,一下子就跃上了旁边镬耳屋的观音兜上。
顷刻间,夜之醒的身体已经能动,他讶异地瞪着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算命先生“怎么,是你?”
明思令惊诧之余,浅浅笑了一下,可话还未出口,大口的黑血从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