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在里面,睡了多久?”夜之醒眸色阴沉,凛声追问。
“十……十年了。”虹吟开始发出小孩儿咳嗽的声音,看来就要被捏断气了。
“十年?”夜之醒气急败坏,他用力上下左右摇晃着手中鸟儿“为什么早说,你这死鸟!”
“你,你,你,也,也,也没问,问,虹吟。”虹吟被晃悠的眼冒金星,话都说不利落了。
“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打开这道门?”夜之醒觉得自己就要被一只鸟逼疯了。
虹吟终于眼睛一翻,脖子一软,两腿耷拉下来,不动了。
少年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用力过猛,还真把小红鸟给捏死了。他赶紧松开手,把它放在草地上。
只见虹吟张开翅膀,软绵绵仰面躺着,身体都没起伏了。夜之醒叫苦不迭,他不得不用手掌做扇,给小鸟儿扇着风,温声央求着“喂,你醒醒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虹吟倒上来一口气,终于又睁开眼睛,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苗逸仙,你这个大混蛋。你还真要掐死虹吟啊。呜呜呜……太坏了……你是个坏人……虹吟不要理你了……呜呜呜。十年了,主人不理虹吟……虹吟也没有足够的灵力恢复人形……谁都欺负我,虹吟也不想活了,你掐死我掐死我吧,呜呜呜……”
小红鸟用翅膀拍打着地面,黑豆一样的眼睛里,真的淌下了眼泪,看起来还真可怜。
“喂,都说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行了吧。虹吟,我不是苗逸仙。我的朋友中了鸩毒,等着运日去救命呢。”夜之醒叹了口气,忧心道。
“你就是苗逸仙,你就是苗逸仙,只有你能叫醒我家主人,只有你!”虹吟骨碌一下跳起来,用翅膀使劲拍着草地,一副负气委屈的模样。
夜之醒见与这小红鸟完全说不通,便咬着唇瓣站起身来,他先用长剑用力劈着石门,但劈了几下剑身竟然断裂成两半。
他咬着牙,又运力使出火炎,只见一道烈焰将石门烧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那榕树的无数气根都着了火,烧得断落在地,焦黑的灰烬铺了一地,差点埋住了看得发愣的小红鸟。
虹吟抖落身上的黑灰,一下飞到夜之醒肩头,用鸟喙用力啄着他的脸颊,嚷嚷着“别烧了,再烧下去,整座山都要被你烧着了。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劈也不行,烧也不行,你也不行,我还成了夜不行。”夜之醒怒吼一声,又颓然坐倒在石门旁,他江郎才尽,实在想不出新办法。
就在此时,远处的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似乎是仙鹤的鸣叫声。
夜之醒与虹吟同时抬头望去,只见被树叶遮住的路尽头,一只巨大的白鹤驮着一个人,正飞翔过来。
一个身穿朱红色胡服的少女,骑坐在白鹤背上,她一只手搂着鹤脖,另一只手舞着银白宝剑,将阻拦在他们前面的榕树气根尽数劈落,硬生生砍出来一条路来。
白鹤忽闪着翅膀,终于降落在石门前。从鹤身上跳下一个人,正是明昭。
“小十?怎么是你!”夜之醒吃惊不已。
明昭转身,轻轻抚摸了下仙鹤的翅膀,微笑道“谢谢你。”
这只比一般仙鹤要大得多的白鹤,它颇有灵性地朝着少女点点头说“也多谢姑娘,替我治疗毒蛇咬伤,后会有期。”
白鹤转身一振翅膀,很快就飞出了树林。
“是它带我来的。”明昭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夜之醒,指了指半空中忽闪着翅膀的青色纸鹤。
“我来找你,可在这座山里迷了路。还好,遇到一只会讲话的白鹤,我帮它治疗毒伤,它便把我带进了山林。”
“姑娘,你是苗逸仙的娘子吗?你长得可真美啊……”虹吟看见明昭,不由心生喜欢,它一口气飞到她面前,落在她肩头,叽叽喳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