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啊啊!!!”
听到那恐怖的嘶吼之声,年轻的渔家女怀中抱着懵懂的妹妹,拉起自己尚且年幼的弟弟跳上了小河上的渔船,咬着牙颤着手松开了连着渡口的缆绳。
长篙一点河岸,小船顺流而下,渔家女强忍着,可泪水依然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点点洒下。
她的父母都是这河面上打渔为生的渔民,一家五口平日就挤在这小船中度日,连一处房产都没有。
虽说清苦,但父母对几个孩子还是疼爱有加,几个孩子倒也懂事乖巧,一家人也算是生活的有滋有味。
大姑娘今年十一,穷人家的孩子也没个大名,周围的街坊都管她叫莲儿。
几日前莲儿的父亲去东深城中采办生活用品,因为这小河离东深城还有点距离,一般会走个几天。
通常两三天也就回来了,却没成想这次这一去,便是整整一周
莲儿他娘觉得不太对劲,但莲儿的弟弟只有五六岁,小妹刚一岁,还在怀抱之中,一个妇道人家抱着个孩子,出行着实有点不方便。
索性让莲儿跑一趟,去打听打听,他爹干啥去了。
莲儿离了家走了不到半日,便看到了官道上隐隐的有几个人影。
这条虽然是官道,可是雄鹰城那边不通行脚商人,只有几家大商号与其有长期贸易关系,所以通常这条官道上也没什么行人。
莲儿以为是自己的爹爹回来了,兴冲冲的凑了过去,没成想却看到了让她留下心理阴影的一幕。
迎面走来的那几个人,如果说还能称之为人的话。他们的脸上乍起一根根小蛇一般的青筋,眼框上皮肤如蜡油一般融化,却不向下流淌,好似半凝固的温泉蛋一样,在眼睛周围颤颤巍巍的抖动。
一双双眼睛如抽搐般眨动着,露出其中一颗颗纯白的肉球,他们的身上密布着各种深可见骨的伤口,折断的骨头从身体中刺出,露出的参差断岔上挂着几缕如同培根般深红干涸的残肉,看上去恐怖无比。
莲儿的出现使这些眨眼怪物瞬间统一了方向,一双双不停眨动的怪异眸子齐刷刷的瞄准了莲儿。
“嘶啊啊啊啊!”
他们的口中发出毒蛇般的空鸣声,伸出双手一卡一顿一瘸一拐的用残破的身体跑向莲儿。
生死关头,莲儿想到了小船上的家人,不等到自己,娘亲肯定不会离开的,她要逃。
逃到母亲面前,哪怕死在母亲面前,也能让母亲下定决心带着弟弟妹妹离开。
想到这里,莲儿撒腿就跑,脚上的草鞋因为穿了太久已经松散不跟脚了,来不及弯腰去脱,莲儿索性伸腿把一对草鞋甩开,连滚带爬的冲入林中。
身后的眨眼怪方才还步履蹒跚,一闻到活人的气息瞬间仿佛拧上了发条,已经残破的身体行动虽不流畅,可无痛无感,速度明显提高了。
一路狂奔,地上的石子,枯枝刺破了渔家女白嫩的脚丫,水边的孩子脚比城里的千金小姐还要白上些许。
常年泡在清澈的河水中,比任何保养方式都有效,莲儿也曾幻想过,若是自己偷偷看过的那个少年愿意娶她,小两口亲亲爱爱,你侬我侬的过日子该多幸福。
自己的相貌并不出众,常年在船上帮父母打渔,双手粗糙,面皮也被晒得有些黑,唯独这双小脚丫,白白嫩嫩,是她作为小女生唯一自傲的地方。
她还在河里摸到过一个漂亮的彩色贝壳,被她抚摸的光滑莹润,用红绳穿过编好妥帖的收在怀里,从不离身,等她长大,等她嫁给少年为妻,要让少年亲手带在自己的脚踝上。
少女情怀总是春,她时常摸着怀里的布袋就红了脸。
可如今,这双脚,已经被刺的鲜血淋漓,但莲儿现在没有丝毫心思去在意,她心中惦念的是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妹妹。
父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