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把我拉到他的身前,用胡渣扎着我的额头,轻声说了句“老汉教你练剑,可不是只为了行侠仗义。”
“那是什么?”
“是杀人!”父亲认真道。
本姑娘承认,在这一刻我有些懵了。
虽然我身处在大漠,但也听说过不少侠客之事。
映象最深的,便是出自我们大漠的一位叫徐长风的剑客。
据说这位剑客年幼时母亲便被人害死,于是他苦练剑法数十年,练至大成后找到了仇家,报了血海深仇。
尔后便一直以大漠剑仙的身份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为人所称颂。
从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开始,本姑娘便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这位漠北剑仙一样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可父亲破天荒的回答让我傻了眼,莫不成我跟那位徐长风一样,娘亲也是被人害死的?
父亲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摸着我的脑袋,难得温柔道“妞啊,当年那位剑客虽然找到了仇家,但他的血海深仇根本就没报成,反倒被仇家折了一条腿。”
“你胡说!”
漠北剑仙是我从小到大的榜样,我不相信父亲所说的,或者说,是我不愿相信这残酷的现实。
但比心中所想更为残酷地,往往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只见父亲拉起裤脚,露出他那满是伤痕的右腿,看着我,认真道“徐长风只是化名,其实那位剑客的本名叫作逍遥骨。”
逍遥骨……这是父亲的名字。
比让我知晓真相更令人害怕地是,父亲为何会在今天将隐瞒这么久的真相告诉我。
在这一刻,我的心里莫名地恐慌起来。
闭上眼睛,我紧紧地贴在父亲怀里。
半响。
我感觉到周围有些冷。
睁开眼,这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周遭满是婴啼的虫叫声,好不悦耳啊。
正当我满怀讶异地向四周环顾而去,却发现不知在何时起,我竟身处在了一片树林之中。
天已经很黑了,我看不大清楚,只感觉那些传到鼻尖的味道有点刺鼻,还有点腥臭。
缓了一会儿。
我才发现周围的每棵树上都挂着好几颗新鲜的头颅,有老少的,有妇孺的,他们正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我,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在笑我。原来先前充斥在耳畔的啼哭声根本不是虫叫,而是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笑我?
他们为什么要笑我?
此情此景,我的脑海里竟破天荒地就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我回过头,却发现父亲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后背隐隐约约有股怪异的感觉。于是我转过身,却看见身后的那棵树上正挂着父亲的头颅。
他看着我,他在笑,
他为什么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