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后十天,阳历过大年。”
每当李之重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快要过年了。
这个年代一个孩子对过年的期待,且是一年一度的总结性的期待,贯穿整个腊月。
虔诚热切的期待它的到来。
没读书的孩子搬着手指来算日期。
过年意味着吃好的,穿新衣服。
压岁钱,虽是过路的,但会欣喜片刻。
鞭炮等,想想都幸福。
李之重本想说这种期待就像后世孩子对xxx的期待一样。
想了半天,好像后世小孩就没有这样的期待,让他有些失落。
阳历年,也就是元旦,对习惯用农历节气指导生产生活的农民来说,从来没当个节日。
既不会发福利,放假更扯,大多数人都是一个态度,奥,知道了。
知道元旦是腊月初三了。
进入腊月,李之重母亲更是玩命的赶工。
白天忙一天不说,早上不到六点起床,晚上不到十一点不睡。
看的李之重特别心疼,几次劝说她少接点活儿,家里又不缺那几个钱。
马玉仁火冒三丈,说你写了几个字就挣了四五块钱,就看不上你老娘的工作了。
其实她只知道《少年文艺》发表的稿费。
要是知道李子恒的作品也是二儿子写的,不知作何感想。
李之重没办法,只好大包了家里的所有活儿,这些往年都是李德财的工作。
做饭现在基本都是他做,家里人的口味被养刁了,李二凤更是天天来。
李德财一次心血来潮的试做,以剩饭一半儿结局收场后,就再不参与了。
其实这几天李德财也很忙,就是开会,而且不许请假,参会的还有马耀祖和李二凤。
腊月初,旗里开了一次,李德财作为公社农民代表出席,是市里面领导主持的。
随后公社开了一次,旗里领导主持,各个村的村委会委员全部参加。
内容只有一个,十一届三中全会会议精神。
但是把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这个提法让参会人员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种说法只是一个纲领性的文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去做。
就是有想法也不敢去做,万一错了咋办。
李德财系统的听了两次后,结合李之重给他讲的,理解慢慢的加深了很多。
他不知道的是就目前他的理解深刻程度甚至超过了很多市级领导。
进入腊月冬闲时,很多人家要一次性做大量玉米面和小米面的熟食制品黄儿。
首先是能放得住。
第二是有时间来准备和制作,黄儿是个费工的食物。
第三李之重觉得大家认为成本高不愿意为之。
这个年代把粗粮细作认为是吃到挨刀处了。
放在粮房的大瓮里,在寒冷的冬月算是主食快餐。
在“够不够,三百六。”的年代,在李之重印象里,是莜面下来适口性最好的粗粮了。
黄儿作为土默川特色美食之一,也是粗粮细做的经典之作。
原材料一般是小米面、玉米面掺以少许白面的混合面。
摊黄儿是黄儿的加工过程,也是一个动词,有人误把摊黄儿当成了黄儿。
黄儿才是一种食物,一个名词,而且是一个在六七十年代听起来就有食欲的名词。
叫黄儿的原因不外是从它颜色叫起,不论是米面还是玉米面,都是金黄色的。
摊黄儿的工具叫鏊子,铸铁一次成型,分鏊身与盖子两部分组成。
鏊子直径六十多公分,和烙月饼的铛子相似,倒扣在七烧锅的位置上的,加热靠的是灶火。
饼铛表面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