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河东民夫,在潼塬上建立起了一座关隘,无关尚且不能突破,如今有了险隘,河南的绿林军就更无法西进了。
另一桩则来自商於“魏军万余人自蓝田南下,击峣关!”
……
十一月底,北方天气已颇为酷寒,冻得来自南方的军队瑟瑟发抖。
狭长的商於走廊上,最大的城池叫做“上雒”,此乃古鄀国之地,如今此城仍为绿林所占,给刘伯升办完那让人失望的葬礼后,更始皇帝刘玄也意识到第五魏已成气候,虽暂时没有精力再攻长安,但还是派了二位大王前来。
宜城王王凤乃是绿林大渠帅,宛王刘赐则是舂陵宗室里的放弃刘伯升转投刘玄的佼佼者,他们带着三万绿林兵进入商於谷地,足见刘玄对这条走廊的重视。
毕竟更始朝廷里虽鱼龙混杂,但亦有李次元这等有见识的大臣,力陈道“商於之地扼秦楚之交,据山川之险,道南阳而东方动,入蓝田而关右危。武关巨防,一举足而轻重分焉矣。”
但于二王而言,对这趟差事就没那么开心了,中原大把膏腴之地不能去,却得到这阴冷狭窄的鬼地方来御敌。
不满的不止是二王,送完刘伯升噩耗回南阳后,被派到上雒的阴识甚至有些悲愤。
“二位大王,末将当然知道,商於之地关乎南阳安危。”
“但在峣关与敌交战,实非良策。”
“为何?”
“不守关隘,难道还要放进来在谷地里打不成?”
阴识做过太学生,年轻时在这条谷地里往来数次,倒也有他的一番见解。
“这上雒过去是鄀国,春秋时,秦楚曾争于此,但不管楚如何强盛,鄀地还是为秦所占,何也?从南阳到上雒,要途经武关险道,绵延千里,而本地粮食又不够大军吃,只能飞刍挽粟。”
反倒是关中蓝田等地,距离峣关极近,打起消耗战来,必是南方政权吃亏。
更何况是这冬日里,随时可能下雪的天气,峣关虽险要,粮食也够吃一段时间,但要命的是箭矢的消耗跟不上!更始政权也是草台班子,至今仍没设立稳妥的军工作坊,箭矢等物仍在用新朝地方武库,哪能比得上魏军啊!
冬衣也是个大问题,绿林本就多来自南方,对北方的酷寒没有心理准备,军衣也是靠掠夺中家、百姓来解决,士卒多是将衣帛层层叠叠裹在身上,挤在一起靠抖来取暖,很多人冻得脚都迈不动步,一旦下起雪来,就更是灾难。
阴识从关中逃回来的豪右部曲口中得知,第五伦在九月下旬击败刘伯升后,没有急着拓展地盘,而是先将渭北三十多家豪强一网打尽,处置好内务后,才有条不紊派兵南下,从霸陵、杜陵,一个个拔除会对大后方构成威胁的坞堡钉子,慢慢推进到峣关。
如此一来,岑彭、郑统身后的粮道颇为安全,平原运粮和他们在小道运辎重,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阴识的意见是,在峣关久耗,只会让己方被拖垮,不如放进来打!
“从峣关到上雒,皆是羊肠山岭小道,在上雒摆开战场,以众凌寡,以逸待劳,我军必胜!”
但阴识虽然熟悉本地地理,可在打仗上也是个半吊子,新朝降将孔仁反问他一句,阴识就答不上来了。
“阴将军,若是魏军目标只在夺取峣关,而不入商於谷地呢?吾等岂不是白白弃地予第五伦?若是更始天子问起罪来,阴将军可愿承担责任?”
阴识哑然,只能退下,他离开后,王凤失望地摇头道“阴氏家主没有见识,我与宛王奉命至此,就是要寸土不失。”
否则二王在更始政权里的排位此列,便要骤降了,他们也希望此番表现良好,往后也能像其余人一样,独镇一郡。
刘赐颔首“更何况有些事,阴识并不知晓……”
他展开刚从宛城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