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秦舞阳的故事,难道忘记了么?
胡思乱想间,马援主营已到,但阿云作为副校尉,只要有合适的理由,并不会遭到阻拦非难。
“氐旅擒得数名蜀军逃兵,交待了重要消息,齐校尉令我来报与大将军。”
阿云尽量让自己的话语不颤抖,他偶尔有机会随齐钟留过来开会听令,面善,令牌也没问题,很快就得放行。
以阿云对马援的了解,行刺他的机会其实一大把。
这与马援的性格有关,用几个陇右出身的校尉说法便是:“马将军虽出身名门,却俨然陇右豪侠!”
豪迈,这便是阿云常听人赞誉的马援,作为大将,不论是闻驻地乱而谈笑饮酒,还是横行千里直斩西羌,跋涉半旬袭击蜀军定武都,都显示出他做事毫不犹豫。
部作战时,马援也很平易近人,打个比方,别家将军遇上营内聚众赌博,严苛点的,可能直接将参与者押出辕门斩首,马援却会停下来看,看了会还手痒,于是跟士兵借钱下注。他行走江湖多年,精通所有赌斗技巧,能将一整个营的老手赌注全部赢来,反手又用众人的钱,请他们吃肉,惹得众人一边大快朵颐,一面叫苦不迭,再也不敢在马大将军面前赌了。
而在行军扎营方面,更是外紧内松,对自己人毫不设防,这不,阿云入营,居然连佩剑都没让他取,更别说藏在胸前的匕首寒芒了!
“又听齐钟留说,马援与人言,喜欢直抒心腹,纵是行伍小卒,也能近至三步之内,就算帐内还有侍从笔吏,我亦有机会出手!”
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马援的身手,听闻他早年武艺高强,曾拉起一队马贼横行新秦中,做了第五伦的将军后,每逢苦战,也常亲自出手,破西羌一战,便亲斩羌豪头颅数枚。
但马援年纪也大了,几乎是阿云的两倍,或许大不如前了罢?
如此想着,阿云距离马援营帐越来越近,此时天色将黑,前方大帐灯火闪烁,亲兵拦下阿云,再度检查令牌,又说马援在见其他人,他需要稍待……
“我等了九年,只需要再等少顷了。”阿云发现自己的手里全是汗,这些年耽于富贵,他果然变弱了啊……
但没关系了,片刻之后,阿云便能完成自己的职责,不论成与不成,都能报效荆邯、公孙皇帝了!
然而就在阿云努力给自己鼓劲之际,帐中却灯影忽闪,旋即是有人吃痛的惨叫,旋即一抹热血飞溅,洒在帐上!
“有刺客!”
亲兵们登时大惊,但他们训练有素,危急之际分工也很明确,有人拔刃站在外头,警惕地看向阿云和闻讯涌来的人,其余人则迅速入帐中去。
事发突然,阿云愕然,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消息断绝多年,蜀中或许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知荆邯在阳平关后,但荆将军,却不知我在此地啊!”
“关城上的‘图穷匕现’,并不是给我看的,潜藏在魏军中的公孙死士,不止我一人!”
魏军占领武都后,肯定要用当地人,滞留当地的成家间谍、刺客想要混进去,反而更加容易,或许便有一二人混迹到马援身边,伺机动手。
等回过神来,阿云已经被涌来的亲卫挤到了外围,只能透过人头,死死盯着帐门,隐隐期盼着什么!若是那人得手该多好啊!
最先出来的是亲卫们,他们面色凝重,抬着一具尸体,看上去像一个管粮食的小吏,他的手无力的耷拉着,鲜血自胸前流出,一点点滴落。
阿云心中一沉,旋即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帐中响起。
“哈哈哈。”
却是马援踱步而出,他穿着便服,神色自若,出来后将一枚匕首扔在尸体上,轻描淡写地说道:“此人欲效要离、专诸之事,借口察其上司贪腐,前来求见,忽然暴起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