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本就吓得不轻,心一直“嘭嘭”地乱蹦跶,被诡异的老管家又吓了一跳,差点就又心脏骤停了。
“我看你一直不回来,就想四处看看,到底是哪里的线路老化了。”
“这个厅是不能随便乱进的,总裁很忌讳。”
老管家警告了两句,苍老的容颜透着阴毒,看向殷浩的眼神忽然变得不善。
“您没看到什么吧?”
这穿透一切的眼神,让殷浩没由来地一颤。
“我刚进来,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话,他企图蒙混过去,掠过老管家,一脚跨了出去,顺手紧紧拉上了门。
此时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莫不是那颗瘆人的长发女的头,是杜如明杀人隐藏的证据,用人体雕塑这种艺术形式,将他最肮脏的一面,掩盖起来,重塑他高贵的所谓艺术灵魂。
可为什么要用夏瑜的脸呢?难道在此之前,他们早就认识?
还有那个叫安娜的女秘书,衣着性感进入他的房间之后,忽然就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放她一马,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她就忽然变脸,抄起桌上摆着的古朴花瓶,照着他的头脸就砸了过去,他好不容易躲开,却终究没躲过门外忽然闯进的歹徒。
他如今藏在腰间的那只蓄势待发的六四式手枪,就是那个时候从对方的腰间摸到手的。代价当然是迎面的几下痛击,叫他头破血流。
他很庆幸自己再怎么样也没有松手,虽然老旧,总也能在关键时刻防身,派上用场。
比如这个时候。
他不相信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在发现自己的主子秘密暴露之后,还能淡定留他这个知情者多久。
至少要做好防备。
门虽然由他带上了,但是老管家可并没有随之离去。
他站在门前,捣鼓了一下,原来是从腰间掏出哗啦啦一大把的钥匙,用其中一把将这门又从外反锁了。
殷浩稍稍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老家伙是不打算追究了。
他刚冒出这个念头,老管家就又不知打哪里,稀里哗啦抽出了一长串的铁链子。
他愣了愣,随即脱口而出了困惑。
“这门用得着这么锁吗?不是都已经用钥匙反锁过了吗?”
又一道惊雷滑过夜空,老管家的话被淹没在了一片巨响了,可是他手中寒光闪闪的铁链做不得假,下一秒径直围向了毫无预料的殷浩的脖子。
殷浩剧烈挣扎着,手脚乱蹬。
他好歹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怎么也不可能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给活活勒死。
然而,事与愿违。
他手脚并用,却收效胜微,一开始的两人绝对的力量角逐,他就已经落于下风。
这哪里像是一个风烛残年,老人的臂力腕力……
可惜这个最新的疑团,他怕是要随着自己逐渐消失的生命,永远成为他心中永远的未解之谜了。
殷浩的手,终于慢慢地垂了下来。
老管家不再感受到强烈的抵抗,这才松一下了手。
殷浩的身体没了支撑点,一下子轰然倒地,凸出充血的眼珠子,还在表达着心有不甘。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随便乱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冷血地一笑,在殷浩原本帅气的小脚上,留下了自己带着泥水的鞋印。
哗啦啦的铁锁链,就这样绕紧了殷浩的脖子,被人从姊妹厅一点一点,拖着走,堂而冠之穿过了中厅,穿过了夏瑜躺着的红色沙发,穿过了顾维均依旧一动不动坐着的长长的饭桌,穿过了一动不动站着的小橘身旁。
他缓了一缓。
再次掏出裤兜里那一串名目繁多的钥匙,摸黑很快就找到了打开中厅大门的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