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铁站稍作逗留就继续赶路。先是坐火车到了新化市,然后坐大巴车又赶到德仓县。
我们来到德仓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大街上人影冷落,很是寂寥。
德仓县是新化市的边陲小县城,辖区内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是连绵大山,经济发展落后,到了晚上,根本不像大城市那样歌舞喧嚣。
说实在的,除了汽车站对面的一个门洞里还亮着灯,我们几乎在大街上见不到什么行人。
处暑已过,正午的时候或许还有些热乎劲儿,但是到了半夜,萧瑟的秋风一起,我们这四个穿着短袖的青年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
谭辙看见对面的一个门洞里有光,一个不知道在寒霜酷暑中矗立了多久、颜色都几乎褪尽的广告牌上写着“住宿”。
谭辙一边催着我们往门洞里走,一边说:“今晚上怕是要饿肚子了。不过我书包里还有几桶方便面。等一会儿咱们烧掉开水泡着吃吧。”
我师妹笑嘻嘻地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说:“谭辙哥,老坛酸菜的还有吗?我要先定着那个味儿的!”
泡面是大巴中途停车的时候在路边买的。山路难行,大巴车每走一段,就会停下来歇一歇。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背着竹篓子的妇女跑到车上来,用夹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问乘客要不要买泡面瓜子火腿肠。
谭辙看人家可怜,一出手买了八桶,四桶塞在背包里,四桶当时买了点热水泡着吃。可等我们泡好了之后才发现。方便面也有假货。而且可以假的这么离谱。
泡面的碗热水一冲就漏,里面的面热水一泡就散,一个弯一个弯的打着旋飘在热水上,没有一根超过三厘米的。
而且,更让人恶心的是这东西吃起来带着苦味,让我们忍不住怀疑炸面的油到底是从哪个地沟里淘换出来的。
谭辙下车想要找人家退钱,可那个妇女早就背着竹篓子跑没影了。
于是,泡面就没人吃了。好在我们在新化市火车站还买了些吃的,几个人就随便对付了几口。
谭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风筝,“呵呵”笑说:“有,还有一桶,不然你跟风筝一块吃,她也喜欢吃这个。”
那一桶老坛酸菜是在新化市买的,我们把假的桶面扔掉之后,一人分了一桶老坛酸菜,谭辙当时没吃,就一直放书包里了。
赵风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不吃,让她吃吧。”
刘焱焱高兴坏了,抱着赵风筝一个劲儿叫“姐”啊“姐”的。
谭辙眉头轻轻皱了皱,没言语了。
赵风筝就又说:“心意我领了。”
谭辙猛地回头,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笑容。赵风筝看他一眼,嘴唇稍微动了动,就先一步跨进门洞去了。
门洞里一排开了五六个小隔间,只有一两个关着门,其余几个既没有关门,也没有开灯。
门帘子“哗啦”一响,一股劣质香水的味伴随着一阵有些沙哑的轻笑从里面传出来。
“帅哥,来玩会儿。”
我们一回头,看见门帘子里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翘着二郎腿,脚上的粉红色塑料拖鞋挂在几根染了红指甲的脚指头上颤颤巍巍的晃动,打着门帘子的手上夹着一根明灭的香烟,另一只手轻轻撩动着开了高叉的紧身旗袍。
我们吓了一跳,里面那个女人就滴滴嘎嘎的笑起来,又有好几个隔间里探出一张张抹得惨白的脸,或是带着媚笑,或是带着嘲笑,不过都统一的向我们招手:“来玩吧帅哥,可好玩了。”
谭辙吓得脸色有些发白,赶快把赵风筝护在身后,问:“你们这不是住宿的吗?”
其中一个女人挑着高音儿说:“呦,这个帅哥挺帅呀。我们怎么不是住宿啊。连住带玩不是更划算嘛!”
谭辙一时哑口,我赶快把刘焱焱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