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辙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复又抬头说:“我家里……我家里出了点事,我要先回家一趟。”
回家?自从认识谭辙以来,我只知道他是被七叔抚养长大的,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家人。不过想想也是,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谁又可能连家都没有呢?
赵风筝问他:“出了什么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谭辙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不过我需要回家去看看。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等处理了家里的事,我再去找你们!”
赵风筝眉头轻蹙,没再说话。我赶忙说:“我们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我想谢抟大师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谢抟“哈哈”一笑,否认说:“我可没有说过。”却也并不否认。
谭辙又推辞了两句,可我俩态度坚决,他“嘿嘿”一笑,点头说:“多谢你们了。”
我们确定了行程,就打算各自散去好好休息,只等天亮之后,就踏上去谭辙老家的路。
赵风筝、我、谭辙鱼贯出了堂屋门,刚跨过门槛,谢抟又忽然在后面叫了谭辙一声。
我一回头,见他脸上是从没有过的犹豫,不过转瞬,却又恢复了从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说:“谭辙你留一留吧,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好的行程,觉刚睡了一半却又出了变故。严格来说,我和谭辙的行程照旧,赵风筝暂时去不成谭辙家了。
半夜的时候,九常给赵风筝打了个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只不过第二天早起,赵风筝告诉我们:“师叔遇到了点小麻烦,找我去帮忙,快则五六天,慢则七八天,我肯定去找你们!”
赵风筝问她:“九常师叔遇到了什么事?我们先跟你一起去帮师叔吧,反正我家里的事情也不急。”
赵风筝态度坚决:“不用!咱们各忙各的,随时保持联络就行。”
不得不说赵风筝是我们三个之间最具有领导气质的一个,许多事她都是直接拍脑袋决定。没法子,我和谭辙南下,赵风筝独自北上。
谭辙家在海市,他爸爸和七叔年轻时因故结识,据说七叔还曾经救过他爸的命。
后来谭辙出了事,又是七叔出手相帮。经了那一场变故之后,谭辙不适合继续留在家里,他爸就让他拜七叔为师,把他寄养在七叔家。
前几天,谭辙家里出了些怪事,谭辙的妈妈偷偷联系七叔,那时候她才知晓七叔已然不在人世。
谭辙的妈妈唏嘘感伤了一阵,就把家里的事告诉了谭辙,谭辙放心不下,这才起了回家的心思。
我们坐飞机来到海市,刚从机场出来,就看到一个大肚子中年男人冲我们的方向招手。
我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没人啊!这个大叔该不会是谭辙爸爸吧?
我心里暗暗咂舌:想不到谭辙一表人才,他爸竟然这么其貌不扬。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啊!
谭辙一见到那个大叔,也跑上去跟他打招呼,那个大叔热络地接过我俩的行李,笑着跟谭辙说:“二老板,这是你朋友吧?”
谭辙给我们替我们做介绍:“这是刘米,这是虎哥。”
我跟虎哥握了握手,他就领着我们朝停车场走。趁着虎哥在前面跑,我悄悄问谭辙:“他怎么叫你二老板?”
谭辙挠着头笑笑说:“他是我爸的司机,总喜欢跟我开玩笑。”
司机?这俩字怎么那么扎耳朵?难道是我对司机这俩字的理解有误?还是说我身边这个傻憨傻憨的小子长期以来都深藏不扣,其实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我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弯,虎哥已经站在一辆锃明瓦亮的商务奔驰旁边冲我俩招手“快来!”
我滴个乖乖!等我真正坐在真皮座椅上,手脚似乎都没地方放。
谭辙见我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