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萂很认真地说:“首先是你哥的脾气。他以前虽然刚强,但并不固执,也不像现在这么……得理不饶人。而且,他现在随时会发火,就像是个火药桶一样。”
我和谭辙对视一眼,心说:白秋萂该不会是看谭澈腿残废了,想要为脱手做铺垫吧?就算要脱手,这个铺垫也不该埋在我们这啊!
谭辙也说:“嫂子,我哥他是军人出身,脾气有时候会有些急,但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火,更不会像你说的……是个火药桶。”
白秋萂失笑说:“我知道你不信。你哥跟我说你这个弟弟从小就迷他,小时候他说你一句话甚至比叔叔阿姨还管用。”
谭辙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默默低头。
白秋萂接着说:“起初我也不相信他会变成这样,但是慢慢的,不由得我不信。你们毕竟跟他接触的时间短,不明白实际情况我不怪你。”
白秋萂叹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她姿态优雅,动作轻盈,说句不好听的话,让人赏心悦目。
她接着说:“我今天叫你来也没有其他意思。我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哥好,有些看似细微的变化只有枕边人才能看得出来。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让他变回以前那个他。”
谭辙皱着眉,语气微冷:“白姐姐,人都是会变化的,就像河水会往前流,时间会往前走。如果你爱的只是过去的谭澈,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说实在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谭辙。并非是因为他生气,而是因为他从未这样生过气。他是一个含蓄内敛的人,白秋萂三两句话气得他连称呼都改了,这女的不知该说是厉害还是蠢笨。
不过也能理解。如果白秋萂之前地话只是开胃小菜,那么这就是正式通牒,说什么变回以前那个他,摆明了是要闹分手呗?
谭澈的腿已经断了,连专家都说再也不能恢复如初,还怎么变回以前那个他?
白秋萂自然听出谭辙的话外音,赶忙笑道:“我知道你误会我了。不过没关系,这几天晚上你也跟我一起留在医院照顾他吧,说不定你就能明白了。”
大家话不投机,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谭辙去结了账,我们就各自顶着一张满怀心事的脸回了医院。
我们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午饭时分,推门进入病房的时候,正巧看见谭澈把一大保温桶骨头汤砸在何君胜身上。
白秋萂惊叫一声跑过去,一边连声道歉,一边急着从桌上拿起湿毛巾帮何君胜把身上的汤渣子、青菜、狗屁、胡萝卜擦掉。
幸亏冬天穿得稍微厚一些,否则只怕是要烫伤。何君胜依旧是那一张一板正经的脸,什么话也没说。
我和谭辙也当真吓了一跳,说实在的,自从我们来到谭家,谭澈有时候确实显得严厉、不好相处,却从没有这么暴戾的时刻。
谭辙赶忙跑到床边问情况,谭澈却将头一扭,冷着脸说:“没事。”
谭辙朝我看了一眼,我默不作声地冲他摇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谭辙问起文隽,何君胜才开口说:“谭太太有点事,下午才能回来。”
谭辙点点头,又亲自郑重的向何君胜道歉,何君胜这才摇头说:“没事,谭总受了伤,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我自己去洗洗就行了。”
白秋萂陪着何君胜去清洗,谭辙又问起谭澈暴起的原因,还特意追问了一句:“是不是何君胜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故意刺激你?”
谭澈摇摇头说:“不是。”
我们看他对于这件事似乎既不想解释,也不想追究,也只得闭嘴不提。
如此,我和谭辙搬出了谭家,住进了酒店,谭辙有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医院。虽然谭家有钱有人,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但是谭辙说,他只是在尽一个兄弟应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