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人去太平间认领尸体的时候,医院派了好几人跟着。朱家人起初还没有在意,后来他们想进一步检查尸体的时候,医院的人有意无意地拦着。
这下子,朱文俊的婶婶瞧出不妥来了。她让其他亲友缠住医院的人,自己趴在尸体上仔细一看,朱文俊后脑门上竟然有一个血窟窿。
再进一步检查,他们发现朱文俊满嘴的牙都是粘上去的,左边的门牙还少了一块。
这下子朱家的人不干了,他们闹闹嚷嚷地说医院草菅人命,说这是医疗事故。
朱家人吵着要追究当晚参与急救的医生的责任,还在医院大门外扯横幅闹了起来。
朱文俊的牙?满地找牙的鬼?电梯?
这三个关键信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我隐隐感觉到有一道光明划破黑夜,正义即将来临!
我急匆匆跑去昨晚见鬼的电梯查看情况,大白天的,医院生意火爆,电梯门前大排长龙,别说是想在电梯里找一颗断牙,就是想在里面转个身都难!
我心说:得了,就算有什么证据也都找不到了。
我有些灰心,回到谭澈病房的时候未免显得垂头丧气。
谭澈已经醒了,正坐在床头和骨头汤,他听到房门响动,警惕地抬起眼睛看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眼饱含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谭辙过来问我:“你换个衣服这么久?”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两句。谭辙见我精神恍惚,就追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把医院门口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赵风筝不屑地冷哼一声,自然而然地站队:“现在这些医院真该好好整治整治,不然吃亏的永远是底层群众。”
白秋萂把最后一勺子骨头汤灌进谭澈嘴里,从旁边抽了张纸巾给他抿抿嘴,笑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搞清楚来龙去脉,才好下定论吧。”
赵风筝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女侠,却也不是不讲道理,她听了白秋萂的话,虽然不甚赞同,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刚忙把赵风筝拉到一边。谭辙见我神神秘秘的,也凑过来要听。
我们嘀嘀咕咕说了半晌,把一干事情敲定,白秋萂竟然也挤了过来。
不过她对我们的事情不感兴趣,她只是想告诉我们,坨铎大师已经得空了,明晚就能跟我们相见。
最后,白秋萂还总结性地发了一句感慨:“澈澈的事情终于就要有个说法了!希望坨铎大师能大显神威,让澈澈少受些苦吧!”
到了晚上,等喧嚣了一夜的医院终于安静下来,我叫上赵风筝悄悄出了门。
白秋萂问我俩大半夜去干嘛,谭辙赶忙帮我们打圆场:“他俩去找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秋萂看了看谭辙,又看了看我们,和蔼一笑,不再说话。
我和赵风筝出了病房,直接朝着朱文俊徘徊的电梯奔过去。
电梯门一打开,朱文俊果然还在。他跟昨天晚上一个样,讷讷的在电梯里找牙!
我叫了他的名字。他有些惊恐地抬头:“你,你怎么认识我?”
我把白天在医院外面见到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遍,他那张苍白的脸穆然低垂:“那是我叔和我婶。我从小无父无母,是我叔我婶把我养大的。”
这么说来,朱文俊的身世当真可怜。赵风筝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催促我:“喂,不是说帮忙找东西吗?还找不找?不找我回去了!”
我赶快拦住她,一叠声地说好话:“大姐,我们还指着你呢,你可别撂挑子啊!”我拉着她进了电梯,按下负三层的按钮,把电梯停在住院楼的最底下一层。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我找了块板子放在电梯门口,不让电梯门关上,然后指着电梯边缘与地面中间细窄的缝隙说:“我想朱文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