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纷纷回头看着白秋萂,只见她一脸惊慌失措:“坨铎大师特意吩咐要带些生面条的,我怎么给忘了?”
谭辙说:“没事,反正大师这会儿也不得空见我们,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买。”
白秋萂赶忙拦住他:“天黑路难走,你对这附近又不熟,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去买吧。”
白秋萂给守在巷子口的司机打了电话,司机应下来,电话里便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们四个又在冷风里等了二十多分钟,我们三个还好,白秋萂几乎冻得直哆嗦。
我抬头看了看楼上,只见如豆的灯火在四处寂寂的小巷子里,仿佛是唯一热闹的所在。有一个佝偻的背影颤颤巍巍走到窗前,举起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挂在高处——竟然是一件衣服!
我有些生气:“大师恐怕不是在接待客人,而是在洗衣服吧,他晾的也不是衣服,而是咱们!”
谭辙拽了拽我,小声说:“别胡说,这房子应该不是很隔音,咱们的话难保不会被他听见。既然来求他,还是不要让他心里有什么膈应才好。”
我看了看大家都有些难看的脸色,强忍了忍,不再说话。
我这边刚消停下来,巷子口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个人,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哗啦啦作响。
白秋萂脸上一喜,快走两步迎了上去,问:“买到了吗?”
司机深吸了几口气,说:“这个点了,附近的超市都没有鲜面条了,我只能买了点挂面。”
白秋萂接过来看了看,点头说:“挂面就挂面吧,辛苦你了。”
司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没有开口说话,旁边的两扇木门“哗啦”一声打开了,橘黄色的灯光洒出来,只照亮我们脚下方寸之地。
有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儿从里面走出来,一开口,声音倒是没有那么苍老:“辛苦各位等我了,进来吧!”
白秋萂惊喜地迎了上去,伸出手说:“大师,幸会幸会!”
坨铎大师抬着两只手,笑着摇头说:“白小姐,老汉儿我怕是不能跟你握手了,我这……”
我们低头一看,只见他枯瘦的手上水渍未干,两手的泡沫。白秋萂赶忙笑着把手缩回来,摇头说不碍事。
坨铎大师请我们上楼,白秋萂挥手让司机退回车里,自己先一步跟了上去,赵风筝紧随其后,我和谭辙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落后了一步,互相对视一眼,赶忙匆匆跟上。
坨铎大师家的楼梯很闭塞,宽度仅容一人通行,到处都很破旧,却打扫的很干净。
我们上了二楼,坨铎大师让我们在两张对放的长条包紫红色皮革的老式沙发上就坐,“呵呵”笑了两声说:“今夜跟白小姐约了见面,可是到了时间,你们还没有准备好来见我,我寻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把衣服洗洗吧,没想到这刚洗了一件,你们就妥当了。我这……”
坨铎大师摊了摊两手的泡沫,有些难为情地说:“不如你们再稍等片刻,等我把另一件衣服也洗出来吧。”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他客气:“您先忙,您先忙!”
坨铎大师笑了笑,转头佝偻着腰慢慢挪去了阳台,我的思绪却不能平静,一直在思索着他的话。
我们分明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坨铎大师却说我们没准备好来见他,我心思一动,他说的莫非是面条?
我的妈呀,如果他真的连我们少带了生面条的事都知道,那简直也太神了吧?就连那个神神道道的谢抟,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这一回,坨铎没有让我们多等,阳台上的水声“哗啦啦”响了十来分钟,坨铎大师就擦着手走回来了。
白秋萂赶忙站起来,说:“大师,您让我们准备的东西我们都准备齐全了,您要不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