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一十七章 问政(1 / 2)

门外百官道贺。

但三名御史离班而立,不与百官同贺相公。

御史本就是监察宰相的存在,以往御史弹劾二府宰相屡有发生。

这三名御史分别是出使高丽而回,现任监察御史的陈睦,蔡承禧以及邓润甫。

陈睦是章越通过韩绛推举为御史的,当时章越还曾考虑推举过另一位同乡林希,但林希担心从海路前往高丽,风高浪险的万一船覆人亡怎么办,所以就推辞了章越的邀请。

至于蔡承禧则是临川人,属于王安石铁杆,至于邓润甫则为王安石心腹。

自李定之事后,御史台被中书渗透得七七八八,比起当年范仲淹那等制衡中书的强势可谓是大大不如。

王安石,吕惠卿这些年先后削去三司,御史台,舍人院的权力,使得权力更向上集中。

如今见吴充,章越受百官恭维,邓润甫自知他在前一日方才弹劾过章越的事。

现在轮到三人道贺,邓润甫虽不愿但亦不得不往。

正应了那句话,我可以不收,但你不能不送。我可以不接受,但你却不可不道贺。

你必须将脸凑过去,打不打由对方来定。

但邓润甫不甘心如此低三下四,上前作了一礼向章越,反而当着道贺官员众目睽睽之下问道:“听闻章执政素服管仲,昔管仲拜相,齐桓公问其政,后齐国为五霸之一,邓某不才愿拭目以待,盼章执政亦有为,效仿管仲故事。”

章越道:“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邓知谏如此言之,我不敢当之,登高必跌重,能协列位相公,办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便好。”

邓润甫冷笑道:“此话当真?阮步兵(阮籍)所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之语,难道亦是今日之叹?”

章越见对方得寸进尺道:“人贵自知矣,枢副之任,国家之重矣,当年刘盆子为帝,改号建史,何也?抽签得矣。他第一次见到百官参拜,当即吓得哭了。”

“不过刘盆子却有德矣,数度辞让,最后得以善终,以我观之,公日后或还不如他。”

邓润甫闹了个灰头土脸。

一旁蔡承禧早有所料邓润甫平日叫得凶,是因没有对手,这次遇到了章越乃自取其辱。

蔡承禧虽不似邓润甫,但心底却另有盘算。

他问道:“敢问执政,如今本朝与辽通好八十年,今岁以来,辽主生事,生吞地之心,此番辽事复来,志在必得,本朝势不如辽事,若生不测之事,如何待之?”

百官纷纷点头,近来辽国确实太猖狂了。

好比一个比你孔武有力的人,整天拿着刀剑朝你脸上比画来比画去,你打不过他,还得忍气吞声的。

章越知道蔡承禧此问,必为王安石所来。

广场之上百官皆是侧耳倾听,一旁吴充,王珪都是面色肃然,以作留意持重之态。

章越道:“如今朝堂二论,辽国以久强之势,蓄势南下,一旦起兵则吞并燕南。担心者日众,担忧其国大势强,故而一意求和。”

“还有人说如今其主虽暗弱,一二人言先发制人出兵伐辽,收复燕赵故土,复汉唐之盛,这也是一论。”

“不过我以为此二论皆不足取也。”

章越道:“我以为敌不变我不变,诚然待之即是。辽有数不足,一是高丽不臣,虽不当契丹之强,但亦可制之。”

“二者熙河已为朝廷收复,董毡曾为契丹之婿,如今已降服本朝,有此古秦州之地挟之夏国,夏不敢如以往般与契丹狼狈为奸。”

“三者北方地势高,不可为池,故这些年来朝廷派官员在北方遍植榆柳,冀其成长,以制敌骑。”

“四者河北行保甲,将兵之法,无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