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金殿之上论胜败(2 / 3)

词,但在下面苏轼对自己咬耳朵道:“何为太平盛世,唯有敢陈击壤之音时,方是太平盛世。”

章越当时听了心底一阵阵快意,还笑骂苏轼实在刁钻。

击壤之音就是击壤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这是尧舜时广为流传的歌谣。

一个老农可以吐糟尧。

当时章越与苏轼都看王安石不顺眼,二人私下都吐糟过对方,对王安石压制批评不以为然。

苏轼认为只有能够公开批评新政,才说明王安石是个好相公。

章越记得当时自己也是深以为然,而如今……自己立场和看法都已不同了。

……

御宴上一共要饮九盏,每上一盏中间就要换一席菜,而前五盏与后四盏之间,停酒半个时辰不饮,以为君臣之间闲聊。

官家今日兴致很高,满脸通红地问章越道:“章卿,此番兰州为何能胜也?”

在场百官也是放下酒樽,一并齐听章越与官家的对话。

此番兰州之胜,其中到底有什么诀窍,中书到底做对了什么事?

章越放下酒盏,面对天子的提问道:“全赖陛下英断,此中臣不知也。”

官家道:“刘邦得天下后,如今日般与群臣宴,喻萧何为功人,其余开国功臣为功狗。”

继续阅读

“朕早说过卿是朕之萧何。”

“今日大宴,此中成败得失,当为后人所鉴。卿莫惜言,此朝不仅是朕,满朝诸公都想得知。”官家笑问。

大臣们都是轰然称是。

在座官员无论服与不服章越的,皆想从章越口中听得一番道理来。

但见薛向捧了一盏酒道:“章丞相且满饮此杯再言。”

宰执为自己把盏,章越只好接过饮了一口道:“量浅不能尽饮。”

宴上君臣都是大笑。

谁都知道章越酒量不俗,这么说是谦虚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也就当作成功后经验分享了。

章越道:“启禀陛下,五季之末,军阀割据,匹夫当国,其师骁勇善战,可谓英雄辈出,汉家自古以来也是不如了。”

“太祖太宗皇帝生于五季之乱时,见臣弑君,子弑父之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天理几乎其灭,故更立制度,方有了今日国家太平景象。”

有个说法是唐末五代之末,是整个汉民族武力值的天花板。

职业化军人之职业,军队组织之高,是历朝历代都无法企及的。仅拿香积寺之战,邺城之战的规模而论,双方部队阵亡比例之高,堪称古代战役的巅峰。

但唐末五代那你杀我,我杀你,搞得所有人都完蛋。

晚上睡得好好的,一群武将冲到你房间对你说,我们大家看节度使不爽很久了。咱们今晚一起去把节度使杀了,以后你就是节度使。

你但凡敢说个不字,就先被这些人杀了。他们再找下一个。

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想造反,是下面的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造反。凡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天天晚上都是要做噩梦的。

最后赵大,赵二搞了以文驭武的制度,彻底压制了五代末武夫当国的现象,最后也矫枉过正……削得太过,将自家兵马都搞成了废物。

“今天下之难在于如何不重回五季之乱,兵马又能善战如初呢?”

官家闻言长叹一声。

众官员亦沉思。

章越道:“这是一难,还有二难。”

章越道:“臣记得当年在欧阳文忠门下时,文忠公与臣讲当年李文靖公(李沆)为相时言‘吾为相无他能,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