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酒盏来吃酒。向七吃一杯,便用筷子从摆在盆里大鲤鱼的鱼背上划拉一大块鱼肉下来就着酒水吃了。
周姓官员看着向七吃得汁水横流,津津有味的样子,心底却是万分焦急。
向七连吃了三杯后,将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放,拿起巾帕来抹嘴,做出要动身的样子。
“向爷,你还没吩咐呢?”那名官员哀求地道。
向七道:“此案我还有些不清楚的地方。这样……你让你夫人明日晚上亲自带着卷宗到我府上一趟。”
周姓官员闻言啊的一声,整个脖子都红了。
他的夫人以美貌而闻名家乡,如今虽是三十好许,却更有风姿。周姓官员记得两年前,带着夫人入京看戏,恰好遇到当时落魄潦倒的向七。
二人当时打了一个照面。
向七一面用毛刷刷着靴子,一面道:“你若是为难,也就算了。”
周姓官员想着这些日子花费,不说今日这三百贯,便是中间托人,请吃饭的花销,也用去近百贯之多。
要是今日拒绝了向七,这些投入便不但化为乌有了,此案落在他手中,肯定落不了好话。此人便是故意让自己一步步入了他的套,想到这里一股怒意从心底而生。
他恨不得一拳打在向七的脸上。
最后周姓官员道:“向爷有此请,下官唯有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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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七拍了拍对方肩膀道:“明日我在府里等着。”
……
向七从房中步出后,倒也没觉得自己太过分。因为他这些年在官场上所见所闻的,比自己所为更龌龊不堪的太有人在。
真要良心,何必来当这官呢?
向七出了应仙楼时,却正好与一人打了照面。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恩主蔡确。
蔡确也是微服下楼,看见向七时,一双阴鸷的目光便盯了过来。
“你在此做何事?”
“回禀相公,与同僚在此吃喝。”
蔡确看着向七,一股逼人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向七知道自己在蔡确面前就是一个小角色,对方一伸手就能按死自己。他当初去章越府上找他帮忙时打着同窗旧谊的身份,如此还有个他坐的地方。
他知道章越会认这些。可换了蔡确完全不吃这一套。
在蔡确的压迫下,向七不敢有隐瞒,当即将事一五一十说出。他知道蔡确极精明,你有一点隐瞒都骗不了对方,所以连他对周姓官员最后的要求也如实对蔡确吐露。
向七明白蔡确此人非常多疑,你要取得对方的信任,就必须一丝一毫的保留都没有。一旦被他发觉你骗了他一次,什么都收回去。
他向七讲得越多,哪怕再不堪,蔡确反而更信任你。
蔡确冷笑道:“我早与你说过,管不住裤裆子,不如将那话儿割去。”
“眼下章三他要整顿朝纲,你此事若泄漏分毫,他日休怪他手辣。”
向七被蔡确训得一点脾气都没有道:“是,是。下官被猪油蒙了心。”
蔡确见向七在自己面前彻底服了软,也是不再追究。
从当年的同窗同年到如今的手下,不少人在心态上都转不过这个弯来,纵使心底知道,但多少有些别扭。
从这点上看向七是个明白人。
向七道:“相公前几日,皇城司的人找他打听章丞相一件私事。”
蔡确问道:“什么事?”
“似还牵扯到章丞相与辽国宰相张孝杰的书信往来有关。此事似别有内情。”
蔡确道:“我明白,你办得很好。”
蔡确知道,当初章越议和收下辽国魏王耶律乙辛的钱财,此事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