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可以犯错—— 被薅走的羊毛(1 / 4)

归向 核动力战列舰 7501 字 2020-02-27

地球多条历史线的某一条

二十二世纪初期,

一百一十三岁的常秉正处在生命末路上。

此时,常秉躺在病床上,艰难的呼吸着,斜歪着头对着窗外,默默的注视着窗台边一条树枝上的正在蜕壳的夏蝉。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白色的蝉一点一点地从壳中挣扎出来,常秉无比平静、无比耐心的观看着这个过程。在一百一十三岁的生命历程中,却是首次观看了翠绿中带着金色的蝉从灰扑扑又丑陋的壳子中钻出来的过程。

刚刚钻出的蝉是美丽的,通体淡金淡绿色,透明的翅膀上镶嵌着金绿色的脉络,这脉络看起来犹如树叶在阳光下透色般沁人。

而几个小时前还在壳子中的它,外貌比蟑螂好不到哪去,是让人看了就想一脚踩的存在。

就如同熬夜想看完最后一个视频般,常秉此时艰难喘息,却就是不咽气,就是想把这个脱壳的过程看完。

遥想过去,年轻的时候有着大量时间精力,却总抽不出时间来观察这个过程。临死了却揪着这么一口气,大有阿q,死都要将圆画好的犟驴脾气。

二十二世纪是智能时代,常秉所在的房间中,白色的医疗机器人负责护理他。人工智能两个小时前还在为常秉做临终前的最后安慰,却被常秉一句“少废话”,怼了回去。

现在,这台白色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正在安安静静的等待常秉咽气。

经历了朴素的少年时期,网络(信息)爆炸而浮躁的青年时期,在科技工业制度大变革中沉淀的中年时期,因战争而痛苦的花甲年间,以及世界复苏的耄耋暮年,还有太空技术迅猛发展的生命终刻。

回望整个生命历程,常秉发现,自己一直对世界对未来怀有期待之心。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满脸老年斑的常秉还是怀着这样的心情。

终于,蝉安静的呆在树枝上,进行新生后的片刻休息。常秉也收回了目光,准备结束这最后的时光。

临睡前要刷一遍新闻,所以呢,临死前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

常秉用头盔上的脑电波控制系统,打开了房间里的网络屏幕,屏幕上赫然播放着今天的新闻头条——大脑再生技术已经成功,首个受术者在脑细胞再生的过程中,成功保留了基础意识。该项技术在未来二十年内可以大规模运用。

这个新潮的新闻常秉已经刷了多遍。而这样的技术,常秉也深入了解了。

但是常秉明白,自己注定是与这个技术无缘了。自己的大脑已经严重老化,达不到现在细胞再生的的基本条件。或许二十年后的技术能够解决这问题。但是现在,病危通知书已经下达,自己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无奈,以及留念,常秉浑浊的眼球失去了神采。一秒,两秒,三秒,随着心电图恢复平静。横跨三个世纪的常秉终于走了。在检测确认了常秉每一个器官都已衰亡后,启动给常秉收尸的流程。

常秉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一生的回忆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从呱呱坠地,到被父母疼爱,到小时候苦恼作业,甚至贪心地偷家里的钱买零食,被暴打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然后是青年时追逐偶像,渴望虚荣,到中老年,关心时代和宇宙,在工作中和同事相互交心来往。

以及在后来的战争中,对一个个人离去的无奈,对一个个人袒露心胸的感动。

常秉探索完了所有记忆后。一些模模糊糊,似乎不是自己的记忆混在了自己的记忆中,在这些记忆中,自己是这个时代的一位军人,或是一位科学家,亦或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基础工人。

对着这些也开始涌现的记忆,常秉渐渐开始分不清,这一生自己到底是什么。自己似乎是一个多重人生存在的一部分。

视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