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昼领了衙里发的黄褐色的外袍,将衣服折好收了起来,不日,他便是这县衙的小师爷。
就连李师爷也打趣说,端着架子的周昼,俨然与他这个真正的师爷无二。
周昼和杨程、李文两人打了声招呼,要告假几日,说要回家收拾稳妥,得到允许后,周昼就动身赶回陶源村。
周昼是个明白人,她想来想去,还是得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在县衙做个师爷也未尝不可,好过在那陶源村天天与人斗嘴。另外也不知杨瑞那个太岁知道自己在他父亲手下当师爷之后是什么表情?想到这里,她嘴唇勾了起来。
他那所谓游村玩水的视察工作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天天赖在她家,不知好歹,回去可的把他赶走。
她往回赶的时候,正好遇上同村一个赶车的大叔,给了两文钱,周昼坐上了那个摇摇晃晃的牛车。
夕阳西下,路途也算小长,牛车上早已变回少女样子的周昼,翘着二郎腿躺着,无聊的叼着一根顺手拐来的狗尾巴草,数着从自己鼻尖飞过的蚊子,倒也能打发那闲暇的时光。
吱呀吱呀,伴随着这让人听不厌烦的声音,牛车离陶源村也越来越近了。
村口。
一个白发老人靠着大树闭着眼睛在小歇,他饱受风霜的手旁是一条老木做的拐杖。这时候,几个半大的孩子往这边跑了过来,他们互相扔着石子四处打闹,他们常年奔跑在田间地头,风吹雨淋,机灵活泼的像个猴子一样,自是躲闪的十分迅速,那些小石子连他们的头发丝都伤害不着,他们你追我赶,乐在其中。
但是今日不同,也不知那个小孩的手歪了,一块石子突然飞向树下的老人,硬生生砸在老人的额头上。
突如其来的惊吓,老人猛的睁开了浑浊的老眼,颤巍巍的抹了一把额头,见上面有血,老人吓得眼睛睁大,挣扎着想用力的站起来,而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压得喘不过气来。
接着,他倒在地上,像一头濒临死亡的老牛一样喘着粗气,不一会儿,那紧绷的身体就松懈下来,像死去了一样。
有孩子见惹事了,赶紧一溜烟的跑走了,而剩下的孩子里有人认出老人,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大喊,“不好啦,二叔公没了。”
动静很大,有其他村民刚好路过,就被喊了过来,有胆大的去探了探老人的鼻头,见没了气息,神情遗憾的朝旁边的人示意。
这个老人是村里老赵家的长辈,在村里德高望重,排行老二,因此村里的孩子见着都得唤声二叔公。
很快赵家的人将老人团团围住,那个本该照看他却跑去喂猪的赵家媳妇,此刻被丈夫骂的泪眼朦胧,她见老人好好的坐着打盹呢,想着抽身去喂个猪应该不成大问题,谁曾想…
“你这个扫把星,真是个蠢货。”男人是老人的直系长孙,与老人关系甚密,见老人没了,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了自己婆娘一巴掌,打的妇人躺在地上哇哇直叫。
“你们都给我让开!他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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