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眼里并无他人,他的视线一直在有目的的寻找,终于看到了满脸是灰的周昼,她依旧瘦高,但还是胖了不少,脸上像个小花猫一样涂了厚厚的黑灰,看起来有点搞笑。
周昼听见门外有声响就出来了,见从轿子下来的清俊少年一直看着自己,有点懵。
这应该就是那个村里的小举人吧,为何要如此看着自己,莫非与自己相识?仔细看这眉眼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杨瑞也察觉到了少年炯炯的眼神,他侧身看了看周昼,见周昼也呆呆的看着红衣少年,他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声音,“你做个点心怎么做的灰头土脸的?”
“我不小心撒了水,扬了灰尘。”周昼敷衍的答道。
“那还不回去把脸给洗了?”杨瑞摸了摸她的头,周昼撇了撇嘴,一把打掉他不安分的手。
“你就是林舒?”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比他矮小半头,一袭红衣,面容出彩,不过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书卷气太重的文弱书生罢了。
“小生正是。”林舒答道,他清澈的眼神平淡,声音儒雅。
“不过是一个举人,也值得你们这般,赶紧散了,莫要惹小爷糟心。”杨瑞似乎不在意林舒说什么,他薄唇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啪嗒将手里的折扇收起,侧头看向周遭凑热闹的人群,声音阴恻恻让人发寒。
毕竟那是宁华县的太岁爷,村民还是颇忌惮和畏惧,人群零散的散开,但还是不愿离去。
周昼感受到李文师爷探究的眼神,她有点发虚,缩了缩脖子,准备离开。
林舒的眼眶有点微红,他伸出手,唤住转身要走的周昼,“等一等。”
“这是给你的。”他摊开手,白皙好看的手心乘着一朵蓝色的绢花,接着他拿起周昼的另一只手将娟花放在上面,那朵娟花还带着他星点的汗水,还有点皱奄奄一息。
“我上了学堂以后,便叫林舒了。”他又开口,眼眶更红,但是语调更为清晰了。
周昼一脸错愕,少年还抓着自己的手,她感觉得到他在抖,抖得很激烈,而她竟然也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跳舞,她飞快地思索着,很快她脑子里蹦出了一个画面。
“这位“为何如此眼熟,李文在一旁虽听不见几人的谈话,但是他也注意到了那个脸上沾灰的少女,那身形竟然莫名的熟悉,只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摇了摇头,没想出个所以然。
“你你是林阿牛?”周昼突然想到,然后脱口而出。
这当真是那个在村后山坡上的小哥儿,这才不到三个月,原先比自己矮半头的少年竟然已经与自己无二,而那容貌更是清俊了不少,完全就是让少女怀春的面容。
“是。”他答,脸上神色莫名。
“昨日在西街遇见一位卖绢花的妇人,觉得绢花好看的紧,便想”他又自顾自地说道,声音越发软糯。
“你为何要送她东西?”杨瑞眉头一皱,打断林舒的话。
旁人怎可送昼丫头东西,若是昼丫头愿意,他立马就可以送比这个好一百的物件与她。
“谢谢啊!谢谢你帮我捡回来这个娟花,小女在这里谢过林举人。”周昼反应过来立马着说道,接着将娟花放入衣袖中。
她声音很大,大到在场的人都能听见,接着的她又对着林舒僵硬礼貌的回了个微笑,一把将杨瑞往院子里推,“杨大少爷,我给你做的炸糯团子好了,赶紧去尝尝把。”
“我”他伸出的手看起来那样无力,而周昼已经推着那个男子进入那个小小的院墙,他眼睛暗淡下来,良久开口,“走吧。”
“推我做甚,他为何要送你东西?”杨瑞愤然。
周昼将门关好,回过头冷冷的瞪着杨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