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京娘眼中黑色瞳仁变成一对竖起的黄色细缝,小狐狸只觉得自家脑壳顶上的毛皮一阵发麻,登时刺溜一下从杨从循肩头蜷缩起滑落,接着大红毛尾巴在空中一荡,撑着身子在空中轻飘飘得调换一个方向,待落在地上只一滚就钻进人堆中不知所踪了。
胡三前脚溜号,身旁一早就凝神戒备的杨从循猛地向前抢出一步,双足顿地腾身而起,举着手中的青鳞,刀刃当空斜向身前徐徐一递,锋利无匹短刃登时化作一道寒光四射的青影,直直刺向不住吮吸指尖血珠的京娘。
眼见利刃袭来,京娘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嘴一下咧到腮颚两端,露出一嘴惨白森森的利齿,朝着直扑上前的杨从循发出“嗷”的一声怪叫。
只见京娘使双腿猛地向下一蹬,整个身子唰地一下腾空飞起,直直的横在半空之中。
借着这一蹿而起的劲头,京娘双臂抡圆,挥起仍在滴血尖尖十指,照着迎面刺来的青影重重磕去。
就听“碰”的一声,火光四溅,那锋利无匹的短匕青鳞竟然被京娘一对手凌空攥住,纵使杨从循再三催动内力,却仍不得寸进,两分来许的剑刃就这般从人手骨节之间的缝隙中微微露出,有殷红的血珠自青寒的刀尖上一滴接着一滴得落下。
许是手上吃痛,京娘先是疯魔一般来回摆头,接着脸上一阵阵扭曲抽搐,张口呲牙,朝着杨从循一声接着一声的痛苦咆哮!
于是,局势就这般诡异地僵持起来。
杨从循一再催动体内劲力,试图用手中的短匕去刺对面癫狂失魂的京娘;然而这把往日无坚不摧的利刃就似被铜汁铁水浇灌过似的,在京娘叠攥的双手中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突然从京娘身后传来“啾”的一声哨声。
杨从循闻声顿时一惊,下意识地双臂较劲,想要从京娘手中夺回被攥住的青鳞,怎知下手一拔却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京娘双目瞪圆,猛地一把丢开手中紧攥得匕首。
乍觉手上一松,杨从循心下一沉,惊呼一声“不好”,怎奈先前奋全身之力与京娘角力相争……此刻一方撤手而另一方正全力回夺,挂形难顾之势已成,纵使有心化解,却也回天乏力,
却说杨从循被京娘突然撒手之举闪得身形一晃,登时将上半身胸口等要害之处亮得空门大开。
而京娘恰巧趁此机会,如猿猴般揉身一跃,合身扑入杨从循怀中,催动双爪在后者胸口上一拖一带。
耳边厢只听布帛撕裂之声大作,沾满血污的碎布棉絮,如雪片般四散翻卷。
(此刻当有迷之音响起:京娘,使用‘破甲’……效果拔群!)
好个杨从循,眼见京娘撞入怀中,当下牙关一咬兵行险着,一手举匕首佯刺对方太阳穴,另一手却向腰间一抹,取出掖在腰索暗袋内钱镖,运起劲力朝京娘脐侧三指“独户穴”射去。
果不其然,见杨从循举匕首往头顶要害处攻来,京娘当真上勾变招,只得将预备掏向对方前心窝处的左爪撤回竖在鬓边一拦,同时右爪依旧攻势不减,五根尖锐锋利的指甲并起直刺向杨从循右颈。
然这右爪尚在半空途中,京娘的脸色却突然一变,喉咙中更是“咯咯”连声,浑身就像打摆子似的接连冷颤,两只手也举回到鬓边,挑着尖勾勾指甲一上一下得晃悠起来。
原来这“独户穴”非是百会气海那般要害冲穴,但却处在人体为最娇嫩柔弱之处,即便无意间失手误碰,都不免哎呀一声惊呼;若是有意加劲搔痒,往往能痒得对方“咯咯咯咯”得笑上半日,故此穴又名“笑穴”。
那京娘本是青楼院落出身的女子,就算不是每位恩客都必须要宽衣解带亲身侍奉,这举爵奉酒转座打诨之际,被人暗中伸手贴着衣衫揩一两下油总是不可避免的。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