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朝她招招手，“过来。”

姜雨眠走近，腆着笑，“世子哥哥。”

顾浔压下脸，让她面壁思过。

姜雨眠委屈地翘翘嘴，撒娇道“世子哥哥，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偷溜出府，也不该和别人打架。”这都是方才阿青教她说的，阿青说，世子就是面冷心热，只要你认错快，他绝不会为难你。

果然，顾浔脸色缓了缓，“倒是个识相的。”

姜雨眠讨好地冲他笑了笑。

“把手伸出来。”

姜雨眠的笑僵了僵，“老师说，打手心是不对的。”

方才她经过回廊时，瞧见后院的妈妈在打小兰的手心，看起来可疼了。

顾浔抬眼瞥了她一眼，自顾牵过她的手，轻轻推了推衣袖，取了桌上的清露替她擦手腕上的划痕。

他略低着头，一脸认真。姜雨眠望着他，鼻子酸了酸。

“为什么要和他打架？”

姜雨眠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悦地说道“他说你坏话。”

顾浔勾唇笑了笑，“上都城背地里说我的人多了去了，你都打得过不成？”

姜雨眠不甘地扁扁嘴，“但是老师说，背后说别人坏话就是不对的，何况他还当着我的面说。”

顾浔轻嘲了句，“你倒是听你老师的话，我说的就没见你上心过。”

“上心的！”姜雨眠赶忙道“你说什么我都记得。你最爱用宫里的颍州宣，说它质地好，不浸墨，放多少年也不会坏；你不喜欢吃肉食，每次都要安公公提醒才会夹筷；一到午时你就会犯困，如果不小憩一下，一下午都会心情不好；你让我多读书，多认字，说那些写写画画的东西，就算不精通也要略懂。世子哥哥，我真的有在好好学习的。”

姜雨眠抬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真诚。

顾浔忽就别开眼，隐忍住眼眶里的泪。

“世子哥哥。”攥着她手腕的手力气渐大，姜雨眠皱了皱眉。

顾浔忙放开，轻笑道“你能说出这番话，倒是能证明你这书没白念。”回头间，神色又恢复如常。

听见自己被夸，姜雨眠乐呵呵地笑了两声，“还是世子哥哥教得好。”

“呵。”顾浔嘴角扬了扬，也是难得一见的愉悦。

面壁思过这事，也翻了篇。

小兰她们被罚，院里的妈妈念着马上就是年节，罚得不算重，姜雨眠心里过意不去，便带着顾浔的良药——清伤露去给几人擦伤。

挨了罚，行事就小心起来，好歹是安安静静地过了年节。

除夕夜，上都城灯火通明，阖家团圆，就连顾浔也被接去宫中参宴。

姜玉风被叫去前院还未回，姜雨眠独坐在小窗边，抬头看被灯火染红的夜空。

弯月孤零零地挂在夜幕上，屋檐将它割成半角，泛着清冷的时候光。

一阵风猛地窜进来，姜雨眠打了个哆嗦，瞬时就觉得没意思起来，站起身便将窗棂拉上。

姜玉风好容易才脱身，手上提着妹妹爱吃的酥饼赶回来时，姜雨眠已经钻进被窝，打起轻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