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主街人来往昔,络绎不绝,是长安城最为热闹的街道之一。
世人多好热闹,便是家长里短的闲事都足以让街边小贩的花生瓜子卖的脱销。
更何论今日发生争执的两人,一位是相貌端正的年轻公子,还有一位俊美无俦、气质无双、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谪仙。
好在乔穆之不懂得读心之术,否则若知晓围观百姓对他们两人的形容差距如此之多,只怕心中的火气会更盛。
其实乔穆之的容貌十分俊朗,剑眉星目,眉眼间更有着少年方有的张扬桀骜,在人群中绝对算是夺目的存在。
只可惜他对面的男子姿华清冷矜贵,俊美的仿若脱离了凡尘。
人与仙,如何能比。
但乔穆之丝毫没有被艳压之感,他微挑下巴,望着容陌的眼神噙满了不满与敌意。
“你是怎么走路的?莫非眼睛长到了头顶?
你知道小爷这身衣服多金贵吗,今日第一次穿便被弄成这般模样,你拿什么赔给小爷?”
咬牙启齿的威胁恐吓听得岑娇心慌不已。
这个憨憨二表哥,他知不知道他面对是谁啊!
那可是天字第一小肚鸡肠、眦睚必报、腹黑狠毒的摄政王容陌啊!
前世曾有一御史在大殿之上公然弹劾容陌罔顾尊卑,以下犯上,狼子野心。
结果未过多久,那御史便被容陌不知从何处搜罗的罪名送入诏狱,斩首示众。
更是全家被抄,男丁放逐苦寒之地,女子皆充为奴。
她当时听闻,一面惊于容陌的势力与魄力,一面恼于他又先斩后奏,全然不将皇帝放在眼里。
对于那个御史她倒未生出同情心思,一来容陌罗列的罪名并非是莫须有,二来此人明里暗里没少联合其他御史挤兑她这个太后。
说她外戚专权,说岑府包藏祸心,甚至说她有意效仿武后,废帝自立。
使得不少无知百姓被其扇动,闹得武定侯府闭门许久。
岑娇当时真是恨极了南国律例,若非律例规定御史上谏,不得罚不得杀,她真想撸着袖子亲自动手,扇他几个大耳光。
不过未等她出手,他便摸了老虎的尾巴,丢了小命。
有人说她是女中枭雄,却不是她的狠不及容陌半分。
乔穆之哪里会想到对面的这个男人会是日后呼风唤雨,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此时他只知道,他很气,所有的愤怒都表现在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容陌扫了一眼乔穆之湿了的衣裳,又望了一眼他手中只剩下半瓶水的琉璃瓶。
瓶中有两只金红色的小鱼,受了惊的小鱼在仅剩的半瓶水中不安的游动着。
容陌轻轻晃了下手中的琉璃瓶,语气清冷淡漠,“你要与它们道歉。”
“什么?”
乔穆之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想他堂堂长安四恶之一,竟有人要他道歉?
乔穆之一时怔住,他身侧的年轻公子却是倏的一笑。
湖蓝锦衣的少年相貌干净,未语先笑。
他的眼睛在笑起来时会眯成弯弯的月牙形状,看起来温润无害,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位公子何处此言?明明是你撞了乔兄在先,怎好让乔兄为你赔礼?”
容陌冷冷淡淡的扫过两人,语气疏冷,透着仙人俯视凡人的漠然,“那又如何?”
“兄台这般便有些不讲道理了。
我是好心相劝,不愿大家起了什么纷争,兄台难道难这点薄面都不愿给吗?”
容陌的视线早已收回,望着琉璃瓶的小鱼,语气淡若瓶中的清水,“为何要给?”
程慕略有诧然的挑了一下眉,还欲再说些什么,乔穆之的暴脾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