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地处中原腹地,素有钟灵毓秀的美誉,被称为神都,从北魏到大隋,数代君王都曾在此定都。
大唐先前的那位女皇也独爱此地,大兴土木,建了一座比长安太极宫更加恢弘奢华的上阳宫,几度欲迁都于此。就连当今大唐的皇帝也时常移驾洛阳,在此一住就是两三年,其地位不低于西京长安。
如今的洛阳俨然已经成为叛军的权力中心,热闹不减,繁华依旧,入城的马车已经排到了郭城以外,每辆马车或满载货物,或装饰豪华,里面坐着各地进献的奇珍异宝,美女佳人。
安庆宗站在定鼎门上,望着排成长龙的马车,心中十分不忿泛酸,这些都是要运到上阳宫的。安定国在上阳宫登基做了皇上,愈发地贪图享乐,对他也愈发忌惮起来,给了他一个城门郎将的职务,却不分给他一兵一卒,让他每天在这城墙之上喝西北风。
城外的马车正排着队等待城门卒查验,想要过城门,都得被撸一层皮,这是查验的规矩,不懂规矩,那就等着吧!他眼瞧着一辆青幔马车被人推搡着赶到一边,心里一阵冷笑,不喂饱这些看门狗,想要进城,简直是做梦。
城门令是安定国从范阳带出来的番将,贪得无厌,手段狠戾,平日仗着手上有兵,对他这个皇子也是爱理不理,没有半点尊重。安定国并非不知这一点,却全然不管。当初安定国招揽他们一起南下,就默许了他们大唐的财富和美女。
西方的最后一抹猩红也被掩入天际,黑夜肆无忌惮地降临,城内的青楼妓馆早已迫不及待地点亮了招揽顾客的红灯笼,那些奢靡暧昧的灯火让兵士们蠢蠢欲动。
如今的洛阳,别的生意没落地一干二净,唯独这些青楼妓馆,大街小巷都是,夜夜灯火通明,倒衬得洛阳比往日更显繁华昌盛,不过比安定国如今的宫殿却差远了。
城门口一片喧哗,打断了安庆宗的思绪,他转身走下城楼,只见几个城门卒正围着那辆青幔马车,轻浮的调笑声中夹杂着几句谩骂,没有任何威力。
刘晏被两个士兵用长矛死死地抵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在嘴上谩骂侮辱那些士兵,希望吸引他们的注意,保护车里的嫣然阿姐,然而他忽视了那些兵士无耻的程度,他们根本不在乎。
车幔被几个兵卒用花枪挑开,令狐娟吓得攥紧绿衣手臂,瑟瑟发抖,几个兵卒见是两个小娘子,油亮的脸上立即笑出了褶子,小眼里净是精光猥琐。
绿衣一眼望见被压在地上的刘晏,也顾不得害怕,这些人毫无忌惮,你越害怕,他们只会越兴奋。她撩开车帘,站在车辕之上,望着那些士兵说道
“令狐峻为大燕战死沙场,尸骨未寒,我们此行只为护送他的女儿入朝觐见燕王,诸位还请不要为难!免得伤了前线将士们的心,大家同是出生入死,谁还没个亲眷家属,留拖后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没有父母姊妹。这些兵卒虽然跟着安定国杀过黄河,但是他们的家眷亲属都被留在了河东做人质,以防他们中途逃跑叛变。听了绿衣的话,几个兵卒都收起了调笑的嘴脸,默默底下了头。
安庆宗暗自点点头,这女子倒是懂得攻心之术,一句话竟能劝退一群兵卒,也算有些能耐,准备帮他们一把。
他们护送的是令狐峻的女儿,父亲为了彻底收服令狐峻,已经让他娶了令狐婵,车上之人怎么说也是他的小姨子。
“来人呐,打开城门,车上是英烈之后,就该好好地请进城来,以慰为国捐躯的令狐将军!”安定国走出城门,双手背在身后,大声吩咐城门上的士兵,看起来颇有几分皇子的威严,城门卒无不遵从,忙着去开刚刚关上的城门。
“慢着!既是要见燕王,咱们就更得仔细查验一番了,免得被人钻了空子,让咱们兄弟跟着瓜落!”
城门令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他阖家都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