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符合中国刑法判刑资格。”
“柳警官,执法定罪要讲究证据。”
萧念眉眼间有些许柔弱的病气,她垂眸掀开衣袖,露出半截冰肌雪肤,只不过那纤细的腕子交缠了数道斑驳狰狞的疤痕,她指腹将其缓缓抚摸着,笑问柳汐沅,“柳警官觉得我图什么?”
柳汐沅目光从那块骇人的痕迹移至她脸上,冷淡讲述往事,“萧恒于两年前在景洲返城途中刹车失灵导致死亡,当年龙翔势利大增,事业红火如日中天,萧恒是龙翔的千里马,那日南下去机场的路上,龙博天的人曾设路障企图给萧恒一个教训,意为向龙翔示威。”
那年柳汐沅不过是个初入警队的新人,白天跟着老同事处理很多琐碎家常,那次对她而言是入警队以来的第一桩正经案子。
龙翔护人紧,萧恒自身也警觉,甩开追尾的车子,龙家的人想来一出螳螂捕蝉,可惜龙翔的人黄雀在后,最后三车人全送进局子里去了,都是些混迹地头的惯犯,拿人钱办事儿,蹲号子拿钱于他们实属“带薪休假”的好差事。
至于背后主使,龙家旁系,龙博天直属下家,说是因为看不惯龙翔的人抢了他地盘,当然这话也是敷衍警方的老话,毕竟在雨城这块地皮上,都是一个姓氏的大家,长辈建在,当地人定为家族恩怨是为家事。
“是吗?”
萧念却抬头,她那对罕见的绿瞳清清冷冷盯着柳汐沅,像只伺机而动的猫,端着几分傲慢。
她仍是笑,说的话出奇平静,“都当我小孩儿,没人告诉我萧恒死前还有这么一出呢。”
萧念直呼起“萧恒”的名字时,抚摸疤痕的动作加深了些,柳汐沅看在眼里,她相信某些联系,人的心理说来复杂,偶尔也简单,唯一瞒不住的爱与恨都在不经意的细微处。
萧恒死于景洲,案子归结为意外事故,当地警方都选择了缄口不言,柳汐沅不知道到底和龙家有关与否,然而看萧念这副模样,显然并不符合她口中不知情的人设。
龙翔心冷,喜欢的小姑娘竟也不是多暖人心的小太阳,到底男人都有劣根性和征服欲,循规蹈矩的温室玫瑰看多了,倒也乐得养一只利爪挠人的猫儿,管他伤了痛了只要还欢喜着,一切都是情趣。
柳汐沅从随身带的本子里取出照片,她给萧念看,“流浪猫为抢夺食物互掐撕扯是常事,生物链里弱肉强食,但鲜少攻击人类,更别说平白无故只认准一个目标。你有什么解释?”
萧念略微挑眉,那照片上拍的正是萧念送给龙寻做领带的裙子腰带,黑色的绸面末端有块深色晕染,因为沾染了血迹。
“柳警官是想告诉我,龙寻送了我一条有问题的裙子,最后因为我借花献佛,兜兜转转报应回龙寻自身吗?”
裙子的确是龙寻赠予,他让她打扮好看些。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条裙子是龙寻送的?”柳汐沅目光微闪,龙寻的口供里并未提及任何有关裙子的细节。
“我很遗憾,龙寻愿意为我准备烟花,却不愿为我证明清白。”萧念收回目光,微微仰靠进柔软的枕头里,闭眼做小憩状。
口吻笃定,从容应对,柳汐沅不知道萧念究竟有什么底牌,亦或是是龙翔把她惯的这般有恃无恐,十七岁的萧念显然更加让人难以琢磨。
“不过也罢,我也很遗憾自己的人没能派上用场。”萧念忽然睁眼,她偏头看向柳汐沅,话语里轻描淡写,她说:“午夜十二点,以锦龙酒吧为圆点,我在看烟花,而龙寻应当被人五花大绑带走丢进江里泡澡,当然,其中也包括陈向和柳祥。我不太喜欢有人在我地盘撒野,尤其是他们弄脏了我的嫁妆……“萧念顿了顿,接着说:“听说涨潮时江水能没过江北大桥桥洞,我也不算过分,只是让他们试一试江水究竟冷不冷,不比庞述,伤筋动骨一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