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柳汐沅后头的一直默默无闻的一名警员耐不住开口了,他反问:“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想法已经涉及蓄意伤害?”
萧念瞥向那人一眼,“很可惜,龙寻和两位同伴似乎也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构成蓄意伤害。我们所截取的监控里,清楚记录了向少给那只金毛犬吃了药物导致它兴奋癫狂,从而发生了所谓的已经了结的动物无意咬伤案。”
“你………”
“吴毅。”
柳汐沅截了那名警员的话头,暗示性极其明显,让他安静记录就是,别多说话。
“萧小姐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齿。”柳汐沅冷笑。
萧念转移话题的本事差点把新来的同时带偏,柳汐沅合上本子,正想结束这场失败的审讯,萧念却突然支起身子,她说:“看样子我的问询结束了,或许方便向柳小姐请教一些私人问题?”
柳汐沅把本子递给吴毅,眼底意味不明。
病房最后只剩下萧念和柳汐沅,两人一坐一站,目光并无交接,只不过氛围无端变得紧促。
“萧小姐有话直说,局里很多事情,我没有萧小姐饭来张口的好福气。”
到底还是柳汐沅打破沉默。
萧念一边把衣袖抚平,一边语气平缓开口。
“柳警官说生物链是弱肉强食,那么人呢?我这腕子上的疤可以利用医美祛除,但心伤总是难挨。你们查案办案每天接触死亡,包括这医院里每天接收数以计万伤患,有人哭就有人在笑,我也想说萧恒死了就死了,他留给我的财富人脉足以让我安稳度日,龙翔对我好,他身边的人都得对我俯首恭敬,我在笑,但柳警官应该很难过,长大的情谊比不过我一个外来的小丫头。人类的贪婪在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永远有人踩着别人的失败前进,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恶性循环。”
柳汐沅面色已经冷凝,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打断萧念。
“你肯定弱肉强食的存在,却要否定它的劣根性,否认人亦或生物往上爬的意识。柳警官可听说过伪善?在我看来这世上穿白衬衫的斯文败类可远不及混迹街头的恶霸可爱,主观意识让我们对流浪汉同情怜悯,事实上你甚至不记得方才施舍过的那些乞讨者的模样。”
书上说,这世上多的是躲在暗处窥视别人的老鼠,它见不得你好,甚至还要嘲笑你的狼狈,人和人之间相处靠的是一种微妙的社会感依托,然而女人和女人这种生物,显然是是更加晦涩难懂的生物。
“你到底想说什么?挑衅,还是炫耀?不过因为你刚好是萧恒的妹妹,你觉得你能依靠龙翔对萧恒的欣赏娇惯多久?”
柳汐沅也不装模作样,面色颇冷,眼里的不喜摆得明明白白。
萧念没说话,她伸手打开床头柜抽屉,从里头取出小巧精致的丝绒盒,朝向柳汐沅打开,里头赫然是一枚戒指。
柳汐沅呼吸猛然一滞!
晨风吹进窗户,白色纱帘迎着日光轻轻扬起,床头柜上的白色樱花散发出浅淡幽香,墙上花枝碎影很温柔。
萧念收回目光,动作轻缓把自己蜷缩进被子里。
萧恒说,喜欢一个人如果不分对错会摔得很惨,萧念当时不懂觉得那是变相的拒绝,这两年却懂了,萧恒哪里是拒绝?他从未把她的喜欢当真,也是,他们相差八岁,萧念那时才几岁呢?怎么看都觉得是小姑娘一时兴起的倾慕。
也是这两年萧念懂了,喜欢是最纯粹无暇的钻石,容不得半点杂质,因为闪闪发光才最动人,而爱呢,爱里掺杂欲和望,因而岁月沉淀遗留下的玉石才会格外珍贵。
萧念可以一辈子喜欢萧恒,却没办法堂堂正正向人提及,不过两年而已,她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任由欲望把她吞噬,她的喜欢变了质,里面布满了可怖的砂粒,她让自己的喜欢在病痛折磨下蒙了尘,再也不复当初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