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挑眉,两人前后走出病房,楚辞和尤浩纷纷抬头看过去。
楚辞着急追问,“萧念怎么样了?”
楚喻安抚地拍两下他胳膊,“皮肉伤。你现在需要换身衣服,别等她醒来招嫌弃。”
尤浩相对而言比较平静,很是客气,“麻烦楚医生跑一趟。”
楚喻微笑,“和阿辞一样喊我姐吧,别太紧张,会好起来的。”
尤浩勉强笑笑,“我相信她。”
北淼和楚喻来到大厅饮料机前买了两罐咖啡,她递给北淼,友好开口:“我看这几天是你日夜守着小姑娘,想来你应该清楚她的状况,方便和我聊一聊吗?”
北淼瞥一眼咖啡,她接过来回答说:“谢谢。不方便。”
“安眠药在国内是处方药,瓶里已经空了大半,她应该经常服用,失眠、多梦、有多次自杀前例………”楚喻没有把话说完,她换了话题,“需要的话,我可以给她办理转院或者出院证明。”
北淼默了一瞬,从口袋里翻找出两枚硬币,“只有这些。”说完握着咖啡走了。
楚喻看着手中两块硬币,有些忍俊不禁。
萧家对外说小孙女在长居国外养身体,听闻萧雅那位姑姑再婚后脾性不太稳定,给文家生了个小子,得婆家爱重,丈夫又是得偿所愿的喜爱,日子倒也十分自在,现在看来不尽然。
楚辞坐在床边,双眸晦涩陷入沉默。
母亲其实死的很痛快,没有遭受折辱,短促的枪声响起时他仍旧在温暖的怀抱里,直到嗅觉里被愈发浓重的血腥味遮盖,至死母亲都不曾哭过。
其实他生来得到的很多,很多的爱,很多的期待,若非母亲的离世,他其实也不觉得父亲有多冷漠,因为拥有过的微不足道,失望也就不值一提。
楚辞从兜里拿出月牙骨红绳,他看着沉睡的她,想起那夜大雪,她在车里安睡的模样。
雪无声无息落下,他把车内温度调高,悄悄地抱着她肩膀把椅子放平,心里隐秘的欢喜,直到给她披盖外套时叫她勾住衣袖,听她嘟囔了句“哥哥”。
她说:“哥哥别走……”
她说,妈妈不要她了,哥哥也不要她了,她没有家了。
断断续续的呢喃,句句让人心酸,睡梦中还落泪的小姑娘让人动容又心疼,替她止不住委屈。
楚辞把月牙骨红绳放进她掌心里,“尤浩说,这是萧恒给你求来的红绳,寓意平安和顺,怪我一时贪念私自占有,现在把它还给你。”
他俯身在她缠绕绷带的腕子轻柔落下一吻。
“古水桃林四季常开,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喝藏在地下的陈酿。”
楚辞有位不婚族的叔叔,喜字画好饮酒,浪子情怀十足,楚家一脉的男孩从小都让他教着酿酒,他说等日后有了喜欢的姑娘,请姑娘喝一口陈酿,意在年年岁岁花相似,朝朝暮暮日如常。
七中下课铃响起,柴静静静注视从校门口骑自行车出来的少年,高中生涯是她这辈子不可多得的美好时光。
“叮铃铃~”
自行车车铃清脆爽朗。
“姐!”
迎着大片晚霞,少年生动而热情。
柴静双手扣紧方向盘,这世上,孩子最不可辜负,尤其是对这世界满腔热忱的孩子,她对柴翊露出笑,一颗泪毫无预兆滑落,后座的维尼熊乘着斜阳,她希望柴翊永远可以奔跑于晴天朗月下。
童年五彩斑斓的孩子长大后才有逆光一往无前的勇气,柴静希望她的小柴翊未来坦荡而光明。
当天夜里,一架直升机停放于市医院顶楼,龙翔以监护人名义替萧念办理出院手续,三爷今晚换了身白衫,抱着小公主前往顶楼。
当夜蹲点的记者拍下医院周边浩浩荡荡的黑衣人和乘夜起飞的直升机,溜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