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恩还在欧陆生活的时候,考古学家在南德尔洲的岩洞之中发现了一幅壁画。
壁画上描绘的是数千年前人类生活的场景:戴着木质油彩面具的人,正在篝火边进行着某种仪式。
考古学家推断,那是部族的萨满正在进行降神仪式。当时的人们相信这种仪式能赶走邪秽,给部族招来好运。
世界上许多不同的文明,几乎都有类似的文化:相信“面具”能够抵挡邪异的窥伺,并取悦神灵以保佑自己。
很早之前,在“探秘者”这个概念出现之前,行走在世界黑暗面、驱走邪异的人们就已经戴上了面具。
面具被沿用至今,增加了许多神秘和实用的色彩,已经成为了探秘者的标志之一。
在此刻肖恩面前,飞旋的面具变得越来越少。
肖恩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神灵们发现了自己,都凑到跟前来观察,发现并不契合之后就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很快,仍然发出微光,在肖恩面前旋转的面具只剩下十几副。
不出肖恩的所料,“塔城的学徒”和“少年抄写者”这种跟自己职能吻合的面具留到了最后。
令肖恩感到格外振奋的是,“缄默的书记官”面具也仍在围绕着他旋转。
银色的、表情沉静的面罩,如同白银细浪一般的头发,以及鬓角上方如同帽翎一般的黄铜色羽毛笔……
肖恩的视线几乎离不开它,他仿佛觉得,自己只要一直盯着这副面具,就能跟它产生更加密切的联系。
一副又一副面具熄灭了光亮,而缄默的书记官留存了下来,它转得越来越缓慢,成了黑暗中唯一发光的物体。
肖恩知道自己已经被选中了,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笑意,看着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面具慢慢转到自己的面前,他伸手要去接纳,然后……
面具在黑暗中熄灭了。
黑暗中,肖恩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黑暗中转了几圈,确定所有的面具都熄灭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面具仪式出了问题——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一副面具剩下的,现在这种全部熄灭的情况实在是太奇怪了。
肖恩刚想在黑暗中喊几声,让理事进来看看。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海潮的声音。
无边的黑暗之中,忽然传来海潮的声音,这让他陷入了迷惑:“怎么回事?我幻听了?”
然后,天光暧昧地亮了一点。他发现周围是不断涌来又退去的海水。自己所站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仿佛变成了这块海面唯一的礁石。
肖恩有些惊奇地观察着周围,这是一片弥漫着大雾的海洋,似乎是在日出之前,一切都混沌未明,只有一声声的潮汐证实着眼前所见非虚。
“我这是在哪里?”肖恩刚打算触碰海水,忽然看见面前的空气中浮现出一副透明的面罩。
那面罩呈椭圆形,只有眼睛位置有两个孔洞,像是由一整块透亮的水晶研磨而成。
肖恩直起身,凝视着那透明的面具,从他的视角,可以透过面具看到这一片混沌的海洋和其上浓郁的雾气。
如同梦境一般,周围的景色消失了,面具像是将那片迷雾海洋收藏了进去。
肖恩看着这副不知名的面具,像是透过一个椭圆的窗口,看着刚才那片黎明之前,天光未亮、迷雾深重的大海。
面具静静悬浮着。肖恩空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面具。
肖恩从空气中拿下了面具,仿佛摘下了一片迷雾:“这是什么面具?探秘者手册的图谱上怎么没有?”
千面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理事、面具匠人和月光走了进来。
肖恩能看出来,理事和面具匠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