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即大眠,流光兮匆匆!
何问梦与真,梦真何不同?
复醒何愚执!——长眠入梦,足可忘寒冬!
拉莱耶候汝……入梦兮入梦。
生命即大眠,流光兮匆匆!”
巡夜者停止了舞蹈,巨爪朝下伸向了那将泥浆、森林和夜雾吸收过半的梦者头颅。
似乎讲述可以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而不会陷入昏沉,月光仍在艰难地震动卡牌:“复醒一次的人,会被装入永梦罐之中——那是一种绝对无法醒来的容器,因为……”
叙述还未完毕,肖恩就被眼前一幕震惊得嘴巴微张——原先滞留在空气中的鲜绿色符文赶上,开始在巡夜者的指尖盘绕。地上的男人,明明有着坚硬头盖骨的头颅突然诡异地鼓胀起来。然后,在那鲜绿符文的催动下,他的头颅破溃,大脑如同从卵中分娩一样从天灵盖被挤了出去……
清醒者在这样的景象前难以完全保有理智,所幸肖恩一行都有坚韧的灵魂,足以承受这一切。不过那黑袍男却像是发了热病一样趴在地上发抖,全赖伊文·伯恩斯手掌中的微光才让他没有发疯。
男人的大脑连接着脊索浮游上升,某种粘液还滴落在他空空的躯壳上。如同某种珍贵的水母一样,上浮进入巡夜者倒置的一个玻璃罐中。毫无疑问,那就是月光所说的“永梦罐”。
当然醒不来了——肖恩难以置信地轻摇头:连身体都没了,除了发梦,还能做什么……
罐盖轻柔旋紧,脑回沟中有绿色的微光流动。克鲁维坦的爪牙似乎完成了一桩大事,捧着不再空置的永梦罐摆动长尾游入幽暗之中。
……
他们在黑暗中喘息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将心灵调整到了相对正常的状态,才敢重新点燃那堆篝火。绿火燃起,一众全都心有余悸地沉默坐着。黑袍男瑟缩地烤着火,眼睛直直盯着篝火,嘴中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为什么……”还是肖恩打破了沉默,“为什么会有这些事物……永梦罐,永眠长廊?
“克鲁维坦需要这么多做梦的人干什么?”
黑袍男似乎震惊于肖恩竟胆敢在此地直呼那个名讳,慌张在嘴前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然后精神紧张地四处张望。
“他叫卢森特。”月光朝着男人方向抬了抬下巴,“先我们醒来的家伙。没有探秘底细,所以胆子……不大。不过在这也算总结出了一套生存法则,如果不是他,我们在这会活得更艰难……”
卢森特的声音因为抱怨而变得有些尖利:“你们这些探秘者,就是不懂敬畏!我一直说趁早离开要趁早离开,就是不听……!”
伊文打断了卢森特的抱怨:“肖,你刚醒,心中肯定有很多疑问……
“光是坐在这里可能很难跟你讲清楚,我们带你去个地方看看吧。”
伊文·伯恩斯起身,带着肖恩朝着长廊的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