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逃?”月光心跳加速,血液让肌肉微微发颤。
巡夜者就已经足够难缠了,更何况来的是所谓的“子嗣”,克鲁维坦的子嗣。
肖恩想起那个被提取到永梦罐中的灵学家:“逃不掉的。别忘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肖,那是克鲁维坦的子嗣伊索托亚!我不觉得我们能打跑它!”月光大声说道。亚瑟距离这里还有相当距离,指望不上他。
又是一阵“肠鸣”。然后他们看见了,一团似乎由许多触手构成的巨大事物,正从远处滚滚而来。
伊索……托亚,伊索……托亚……
长眠棺中不断发出类似的发音。子嗣滚过,在棺膜上留下一层浑浊的粘液。梦者声音发闷。
肖恩没有回应月光的焦虑。他也知道现在的他们不可能战胜这种级别的事物,但之前灵学家的惨剧告诉他:直面它就还有希望,一旦逃跑,意志崩溃就绝对玩完。
这个时候他无法细致分析利弊,只能相信直觉。
“它应该也会跟咱们玩那个游戏吧?”肖恩问道,“毕竟这是永眠长廊的流程……”
游戏?月光和伊文对视一眼,他们既是在思索肖恩的问话,也是在惊讶于一件事:肖恩的语气。
在这种时候,他的语气未免太镇定了。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动摇和恐惧的意味。
伊文意识到肖恩说的游戏,指的是噩梦被从脑中扩散出来。“恐惧的游戏”。于是他说道:“应该会的。毕竟祂的报复就是让你永堕梦中。不会那么‘便宜’给咱们好死。”
肖恩点点头。此时奥莉薇站在他身后,白色短发轻扬,不知畏惧。肖恩说道:“好——那就更不能逃跑了。让它把我的噩梦折射出来吧。”
真的能行吗?噩梦,是所有人的弱点啊?两位又看了对方一眼……
也许,肖恩在他那长达五千万年的梦中,获得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他们只能相信自己的队长,静观其变了。
伊索托亚滚滚而来。巡夜者的体型已经足够惊人了,伊索托亚更甚。它几乎堵塞了整个“肠道”,上半部淹没在高高的黑暗穹顶中。
像是一座岛屿自黑暗之海中飘来。
诅咒……弥补,诅咒……如同巨蟒般的触手在互相摩擦着,发出奇异的声音,构成亵渎的拉莱耶语:弥补,诅咒……
卢森特的提前落跑也许是幸运的。他的精神绝对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鲜绿色符文再度浮现在空气中。比之巡夜者的手段,这一次要更加精炼和凶猛。长廊一段段猛然亮起,像是被绿光照透了的浑浊晶体。光芒如一列看不见的诡异列车轰然驶来。一阵绿光闪过,肖恩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不自觉浮现……
沉渣泛起。
那一整个由克鲁维坦营造的绝望世界,在他眼前猛然拓展开来。比之前的夜雾森林要迅猛许多,浮现出的世界也更加真实、实在。
如果说巡夜者是从梦者脑中折射出噩梦,伊索托亚更像是直接让那个世界降临。
在一旁的月光眼中,景物几乎是一瞬间铺就的。他们从永眠长廊,一下子跳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陈旧的天台,将晚的夜空,远处灯火渐亮的城市。诡异的是,天顶有一轮绿色的月亮高悬。
这里是……肖恩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地方——阿卡姆精神病疗养中心的天台。
他似乎回到了那一天。那天他向梦中的月光讲述自己强烈的被囚禁的感受,并发现远处浮现出烛光,踏上了追寻之旅……
看着天上那枚静谧绿月,肖恩忽然有种感觉。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他其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阿卡姆。
不过,在这灰蒙蒙的世界中却有一种鲜明的存在,提醒着他不要相信任何假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