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笑话她颓丧,可其实没人知道她姬子望,却是真真切切的不服输过的。
那是五万年前了。
神界最近出了两件头等大事。
第一件,先代神帝应下天劫身死魂消了十万年,如今竟然成功轮回回来了!此乃第一件头等大事。
第二件,每任神帝皆有帝剑伴生,可如今刚刚降世的奶团子一般的神帝已然在乾坤台上等了许久却也不见一丝丝玄铁影子,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帝剑丢了,此乃第二件头等大事。
这两件大事足足让整个神族忙成疯马,界门大开,漫天穿梭的皆是各路神君,好似一夕之间就把过去所有的闲暇都弥补了似的。若是不知情的人望天约莫会以为是白日流星全当做美景来欣赏。
姬子望那时便打起了买通神殿总管神君的主意。
实际上,以她的份位在神族中着实是万万算不得高的,若无大事发生,一年到头恐怕恐怕都见不到帝尊一面。倘若是就此等下去,她还未等到见面的那日恐怕就已心炬成灰,熬成了地下一捧泥沙任谁都辨不出面目来。
何况她等了那么久,如今千盼万盼的人总算归来,她如何能等?
自然是,不能的。
她料想了现在整个神族皆处在忙乱时刻,她去做任何事情都不起眼,何况每日见神帝的人那般多,多一个少一个并不会有什么所谓,是以她一连盘在树上数日都觉得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
因此,就算要赌了这条命去她也是要试一试的。
姬子望付诸行动那日是神界最平常不过的日子,帝尊年幼,日日都需学习神族礼制、三界规范,是以每当入了夜便会打坐入定,调养精神,她便是瞄准了这样的时候来。
“所以,神君是希望我放你入殿?”
说起来这神殿掌事拂离上君着实是个妙人,明明是个姿容、学识、品性都无从挑剔一等一的优质神君,偏偏却愿意收拢锋芒跟随在帝尊左右侍奉,着实让人猜不透缘由。
眼前的拂离端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行着恰到好处的礼,可那双黑沉双目可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写得满满都是警告和不赞同。
“浮昭神君,我以为你该知帝尊年幼。”
他行过了礼后便起了身,修长身量压了子望一头多,她登时就觉得自己身处于阴影中了。
一颗心悬了又悬到底沉进了无底深渊里,张口亦是艰涩“是……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才想来看看,正是因为知道才想来确认一遍,十万年过去了,你可还是你?你可否还记得我?
明明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如若见不到他,她又如何能甘心呢?
不过是,一步之遥。
于是再艰难也要说出口“我知道神君恐生变故,不信我也实乃情有可原,可子望着实无害帝尊之心,只求得远远见帝尊一面。为求上君心安,我愿以命丹做抵。”
说罢,她摊开手心,中间赫然有一金丹烁烁放光“若无命丹,我亦失去九成法力,无论如何都对帝尊造不成威胁。”
言及于此,她声音都有些仓皇无措,心高气傲如她姬子望此刻也近乎于请求对方“便让我见上一见,可行?”
美人含泪,无论是谁都会心软,奈何那拂离着实是个冷面冷心难缠的人“看来神君确实很下血本,只是神君可知,一旦有何意外发生那并不是你的命丹能抵得起的,恕难从命。”
拂离那张如玉面庞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清清淡淡地扫过对方掌心金丹“神君还是请回吧。”
只落了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他便要回身往殿内走去。
姬子望只觉得心头一紧,霎时泪落,她其实并不是个好哭的人,只是…太绝望罢了。
她着实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昔日神木郁郁葱葱长成了阎浮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