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摇了摇头“今年咸阳周边遭了雨灾,许多人的田地之中没了收成,但饭又是不能不吃的。”
“因此即便是新粮下来,以老夫估计,没有明年二月之前,粮价也不会降下太多!”
嬴政脸上显出愁虑“当真吗?”
“老夫一家之言而已。”询摇了摇头“王孙政若是仍有疑虑,可以去问一问鞠先生,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试探?
嬴政瞥了询一眼。
这老头一直都想试探鞠子洲,嬴政是知道的。
但是此时……
嬴政咬了咬牙大不了认输就是了,暂时让师兄掌握“主导权”!
他点了点头,再拜说道“多谢钜子为政解惑。”
询点了点头“既然王孙政已经有了打算,那么老夫就先去修整库中存弩了。”
“政恭送老师。”
嬴政送走了询,下定决心,对熊当说道“备车,去见我师兄。”
“诺。”
马车粼粼,询站在暗处亲眼见到嬴政上了车,往城南方向赶去,对身后的弟子说道“最近这些时日,鞠子洲在做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很识趣的样子,大约是被我们吓到了。”一名弟子回答道“钜子,这个鞠子洲,他当真是我们墨家的人吗?”
询老脸上显出不屑意味“必然不是!”
“那钜子为何还要假做相信王孙政?”
“因为我们没得选。”询目光冰冷“墨家三分之后,我辈入秦,便就渐渐式微,丢弃了对于“义”的坚持。”
“你可知这是为何?”
“弟子不知。”
“因为……国君不想看到我辈如百五十年前,子墨子犹在之时那样。”
“墨者一旦结社,便不会服从任何一个国家的法令,而是坚持自己的“义”与“律”,这是谁人也无法阻止的。”
“对于秦国,这种事情是在动摇“秦法”!”询浑浊的眼睛里是通透的智慧“这是任何一位秦君都不希望看到的。”
“他们所希望看到的事情是,墨者放弃“义”与“律”,安心做着寻常匠人的本职工作,为他们打造攻城器械与争杀利器。”
“所以我等只能做匠人之事!”询恨声说道“而不能行墨者之事!”
“所以我只能相信王孙政。”询说道“即便是他那拙劣的谎言,我也要一同相信!”
“那我们为何还要盯着那个鞠子洲?”
“因为他不一样!”询语气之中隐隐有些困惑“他“告诉”了我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钜子不是未曾见过鞠子洲吗?”
“鞠子洲告诉了王孙政,王孙政将这些东西用在了救助灾民的过程之中,我看到了,这便是他与我的“对话”。”
“那他说了什么?”
……
“师兄,过几日粮价会涨还是会降?”嬴政急不可耐问道。
“应该会涨。”鞠子洲说道。
“你就真的没有办法帮我弄些粮食吗?”
“应该没有。”鞠子洲叹气“不是早就已经告诉过你吗?”
“我不信你!”嬴政愤怒“你不就是想要掌握“主导权”吗?我给你就是了!”
“赶快帮我收购粮食!”嬴政喊道。
“冷静一些!”鞠子洲看着嬴政愤怒的样子,皱眉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有办法?”
“你一定有办法!”嬴政死死地盯着鞠子洲“一定有!”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鞠子洲叹气“阿政,你似乎有一些谬误——我们这个学派的知识很强大,直指根源,可以用来指导我们的现实,可以帮助你掌握“生产关系”,可以帮助你统一九州,可以帮助你破灭六国。”
“但是我们的知识不是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