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王翦帅兵五千人,讨伐匈奴。
六月中,天气越发燥热。
修渠的工作,被迫暂停。
这倒不是因为秦吏们有多么的珍惜干活的那群底层人,而是因为,他们要开始准备大军开拔的各项后勤事业。
加上,秦王政发了兵士们一大笔钱,手中已经没有足够的铜钱维持修渠的工人们的日结工资了。
于是水渠的修建暂时停滞。
郑国和几名同伴于是也终于闲了下来。
他们互相调侃着,勾肩搭背,走向女闾,释放一下连日工作所积累下来的压力。
完事之后已经是傍晚,咸阳城中各个商户却一反常态的没有闭门熄灯,大部分的商户依然不要钱一样的燃着灯,继续营业。
郑国感觉有些不对劲。
而他的同伴季白对此很感兴趣。
季白在路上拉了一人,掏了五枚半两钱,递了过去,那人原本有些不耐的脸上立马泛起笑意:“想问什么?”
“为啥今天咸阳城里这么多商户到这个时候都没有闭门啊?”季白好奇问道。
路人上下打量季白和郑国:“你们俩不是咸阳人吧?”
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季白与郑国,像是在看两只新鲜出炉的土包子:“今天工地休日假了啊!”
“工地?”郑国掏了掏耳朵,对于秦人的蔑视,他是有些不爽的:“工地不是都停工四五天了吗?”
“停工四五天?”路人有些迷惘,随后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修建水渠的工地停了工吧?”
“难道不是吗?”郑国问道。
“当然不是啦!”路人把郑国从头鄙视到脚:“我说的是铜铁炉工地,大炉里的工人们休日假,他们有钱,但是时间少,所以有一刻就多玩一刻,每每到此,总是会通宵达旦地玩乐,也就是这几个晚上,咸阳城里商户们的的灯火是不会熄的!”
“通宵达旦地……玩乐?”郑国咂舌。
“你说的是工人么?工人有钱通宵达旦地玩乐?”季白继续问道。
“那是自然!”路人抛了抛手中的五枚铜钱,见到季白没有继续掏钱的打算,于是告了辞。
季白和郑国两人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进了一家小饭馆,坐了下来,打算打听点消息。
“……所以他们乐见其成?”一个清越的声音发出疑问。
“那是自然的,因着他们自己国内的矛盾无法压服,所以战胜对手的办法就只剩下削弱对手。”沉闷一些的声音回答。
他说的话很有一些意思。
“所以他们又是给钱,又是给人,目的也只是为了削弱我们?”清越的声音发问。
“对啊。”
“唯独秦国拥有国中之毒,这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而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借助国中之毒的力量,使秦国衰退个十来年?”
“不是借助国中之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