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资的发放,令得兵士们纷纷纠结恼火起来。
因为这件事情给他们的经验和教训只有一条——听话,是应该获取到报酬的!
尽管能够领到两次薪资的兵士少。
但这些数量上极少的兵士,话语权并不小。
相反,因为参与过上一次的战争,他们在这一次的战争当中所扮演的角色,通常是基层小军官。
净这样的完全草根出身的屯长,手底下管了五十人。
与他一样的老兵屯长,起码有二十人。
而比他关注更大一些的,还有很多。
到了百长,五百主这些位置,一千八百钱,其实已经不算是一个需要太过在意的数字了。
他们也不需要盼着用这笔钱来改变命运或者改善生活。
但,越是如此,越是恼怒。
“我家境贫寒……”净咬着牙。
他看着自己手下的两名什长。
“若是以前有钱,若是以前我听人的话,老实做活,能够拿的到钱的话……我儿……我儿……”
净今年不过十九岁的年纪。
如今这世道,早婚早育,他其实,十五岁时候就曾有一个儿子。
不过那时候家境贫寒,几乎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那时候,他自己身子都未长成,气力不足,家中的一应农活着落在气力还未完全衰退的父亲身上。
因为是家中的顶梁柱,所以父亲在家中地位最高,进食也最多,一点点的盐巴,也往往只先供应父亲所用。
他自己,和他的小小的妻,出生不久的子,都是一样的半饥半饱。
半饥半饱的母亲,是没有足够的母乳的。
那小小的一团的子,饥饿者,又没有足够的盐巴供应,很快生起病来。
那时候……
记忆已经斑驳模糊,碎成水面的光影。
而净所记忆最清晰的,好像就是那小小的一团,娇弱且柔软的儿子彻底不动的那一时。
那应该是他的那个儿子短暂的一生之中最安静的时刻了。
父亲蹲在角落的阴影里,嘴里咀嚼着从地里逮到的菜花蛇,母亲唉声叹气,手里攥着钱,想着去请神婆来念咒,为孙子驱赶病疫。
他那小小的妻,怀抱着子,与那时候年轻的他一同迷茫着,不知所措着。
他们自己都只是孩子,都在想着年节时候,吃饱一些,多吃些肉食。
哪里管得了怀里那无知无识的小孩子呢?
当是应该是没有多伤心的。
这一点,净记得很清楚。
他们只是迷茫,只是无措。
那小小的一团,经常嚎哭的小东西慢慢就不动了,也不哭了。
妻又抱了他一晚,父亲似乎流了泪。
“钱不够的。”父亲说:“即便是够,家里的盐、粮食也不足了,总不能为救一个,饿杀了一家……”
如果那时候有钱的话……
如果那时候有钱的话……
净反复念叨着,感觉心口缺了一块。
他咬牙切齿,此时感觉心痛如绞。
听了话,做了活,就应当有报酬的!
那么我以前听了多少话?又做了多少活呢?
我少拿了多少?
他们少给我了多少?
我亏损了多少?
若是他们……
愤怒更炽热了。
而这愤怒,似乎有了目标,不再是虚无中燃烧自己的火焰。
分发完薪资,重新评定爵位。
相应的文书,则需要在朝廷里面,一层一层,向下分发。
嬴政离